“表小姐,你吃亏没有?”
“你觉得?”
······
最怕“你觉得”这三个字,模棱两可的,倒将人整得好生糊涂。
可这种事无论怎么解释,疙瘩已经产生了,就算否定没有吃亏,肯定还是会有人坚定地认为这只是为了息事宁人,保全女方身名的托辞而已。
小易这边偃旗息鼓。
可菡萏院那一头却才是真正的战场。
柴茵好整以暇地端坐在梨花木交背椅上,等到门外传来窸窣的声响,她循声看去,便见是自己的丈夫狼狈而归。
她嘴角轻扯,问:“你三更半夜去了哪?”
高应安语气冷漠:“你在我书房做什么?”
“我是你夫人,进一下你的书房又怎么了,等下若是发生什么,我也好帮你隐瞒。”她说得一派认真。
高应安脸色微变:“你什么意思?”
柴茵过去如何觉得这一副玉树临风的面孔勾得自己心笙摇曳,现在就有多恶心。
“别以为别人都是傻的看不出来。”
过去她只当丈夫性子冷淡是可以靠时间来缓解,可直到发现他就是连抱着自己缱绻时喊的却是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便恶心犯呕。
高应安将门用力踢开,长身玉立的人啊脸上怒火丛生:“给我出去。”
柴茵走到他面前,面容凄楚,目光落在他眉心处的一道红痕,伸出手去触摸。
可那指尖在挨到那俊秀的容颜时,那人往后移开一步。
这是得有多么讨厌自己的触碰。
她笑,泪盈于睫:“夫君,这是怎么弄到的?”
高应安看着那双雾蒙蒙的双眼,听到她心疼又哀伤地关怀自己的语气,语气渐缓:“不小心划到的。”
毕竟是他的妻子,毕竟这一切是自己不对在先。
她的兄长在都察院做事,若是让她回去说上一句什么,自己怕是也不了兜着走。
冷浸浸的笑声从黑暗中蔓延开来。
柴茵痴痴地笑了笑,渐渐地直不起腰来,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夫君的指甲并不长,怎么也能划出这一道,类似女子指甲所划过的痕迹?”
高应安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柴茵嘴角的笑靥敛了下来,问:“你是从表小姐屋里出来的吧?你可知道,她可是有婚配的,即便那人已经死了,但我知道,表小姐对那位可是用情至深。”
用情至深?
高应安嗤声以对。
她懂得什么是喜欢?
从小到大四书五经,史书典籍都是他亲自教授,他这个妹妹心底有谁,自己何尝不知?
只不过一直以来寄人篱下,自卑怯弱,不敢表露自己真实的想法,以至于在天子赐婚下来,她也只能乖顺地应下。
那天晚上的事情又将她吓倒,才导致她现在对自己的避如蛇蝎。
柴茵见他死不悔改,指尖经不住落在他那肩上,绵软的掌心轻轻一按,倾身在她耳边轻声细语。
“你大概不知道,我们这位表小姐在父亲大人如何不遗余力地扣押前线粮草时,是如何往前方输送所需要的粮食和武器的。”
“你说什么?”
臂弯如有千钧的力道,轻巧地便将她反制压倒,后背紧贴着门,男人高大的身形萦绕在她面前,柴茵柔情蜜意地贴着他的脖颈:“想知道具体,那我们得先满足表小姐的心愿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