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陵从
天昏地暗,天陷地覆,或许都难以形容眼下这种绝望的感觉。
虽说她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但也没曾想到会遇到比她还不要命的人。
从那人不要命地以身拦车,以至于现在变成车毁人差点亡,两败俱伤。
弗陵揉了揉头,那里方才撞在车门玻璃上,一开始完全懵的,感觉不到什么,现在除了疼得厉害,甚至还有些恶心难受的感觉。
她忽然有些怕,最怕是撞到了什么要害。
撞傻了可不行,她还有好多事要做。
被困在驾驶座上,安全带的叩好像是坏了,怎么弄都弄不出来。
弗陵垂下眼帘,用手指去掰它,尝试着要将安全扣掰断。
一下,两下,弄不开,她用扯的,始终未能够扯开。
一股浓臭的气味渐渐蔓延开来,怕是机箱漏油了。
再不出去,大火一旦起来,她或许就要被烧成灰烬。
弗陵还不想死,尤其是这个时候她还没能找到原主的母亲,还有太多疑团等待解密。
她靠人力完全解不开安全带,只能借助工具。
可工具,工具上哪里找?
呼呼的冷风从出现破碎的车窗上灌了进来,将她混沌的神思拍醒。
碎玻璃。
弗陵目光落在其上,手伸了过去,从那破碎的玻璃窗上硬是将其中的一块掰下,紧紧地攥在手上。
······
现场一片狼藉,找到失事车辆的时候,还是从悬崖口处被发现,砸落在一个巨大的石坑里。
车身已经被撞得看不出原来的形状,若是这里头有人,怕是也凶多吉少。
空气中散布着浓浓的汽油味。
薛衡眼眸危险地一眯,抬脚正欲望悬崖下过去。
助理见状,急忙将那抬脚冲上前的人给拦腰抱住。
“薛律师,你可不能过去。”
“放手。”
薛衡倾略性地眉头一动,内敛的寒芒外放。
助理背脊冒着冷汗,声音发紧:“不确定她是否就在下面,或许她安然逃生。”
薛衡压过他的肩,将人推开,声音低不可闻,道:“那也得亲眼去看。”
“可汽油已经漏了,说不定这里马上就”
马上就会炸了。
随时随地,或许就在下一秒。
若是为了救人自己有个什么万一
助理不敢想象会是怎样的画面,可见他根本不听劝阻,仓促地喊去。
“薛律师,你不能过去。”
“已经报警,有消防救援人员会过来,你现在去了也无济于事。”
薛衡视若罔闻,借着山体陡峭的梯形,小心翼翼地踩下去。
整辆车是陷在半山腰上,被一棵老松给挡住了下陷的趋势。
薛衡下去的时候,就算再怎么谨慎小心,还是会引起石块震颤,簌簌地往下落。
助理趴在悬崖顶上,一个劲地心惊胆战。
“薛律师,不能再下去了,肯定会摔下去的。”
“救援人员已经到了,您快上来。”
“我听到声了。”
助理知道再说无用,一时间是又急又恼,只能从救援人员手中抢过救援绳索,甩到悬崖戏。
薛衡手指紧紧地反扣石壁内,抓住一切能够抓住的枯枝树藤,直到绳索从上面被抛下来。
“薛律师,快抓住。”
薛衡往上看了一眼后,将救援的绳索圈扣在自己身上,又绕在几圈在掌心中,顺着山势走向缓缓下到车身上。
驾驶室内发出一阵一阵的叩击声,似有人在求救。
薛衡紧步往那处过去。
就在这时,山风刮过,一簇火光忽然从车尾处燃气,不带任何预兆。
“薛律师。”
悬崖上的人看得一阵惊慌失措。
薛衡看到一个受伤的男人,手掌曲成拳,不断地扣着车玻璃。
“救我,救我。”
那人的求生意志强烈,不断地叩向车窗玻璃。
薛衡半眯着眼,看向车内其他处。
什么都没有。
他用手肘将车窗玻璃砸开,一把将那人的手臂半拽而出。
“她人呢?”
“谁?”
“别给我装疯卖傻。”
男人咳嗽着,声息细若蚊蝇,半睁着眼睛,浑浑噩噩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