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时,弗陵转瞬就朝着他跑了过去。
“我问了你会说?”
皇帝将手中拿的劄子尽数推到她手里,道:“想说的自然会说,若是不想说,你就算再怎么阴谋诡计也无法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弗陵叹了叹气,抱着一堆劄子跟在他身后过去:“你这人怎么就那么油盐不进?”
皇帝负着手道:“是你不懂得要得到什么就得相应付出些什么,你可以问,但我也不做赔本生意。”
“好吧。”弗陵率先妥协。
将自己家里藏着那男人的真实身份和盘托出。
“你还记得当初那个和尚吗?就是给太后出主意,要找阴年阴月阴日的女子给你冲喜的那个。”
皇帝脚步一顿,微微侧头过来看她:“记得。”
“虽然他没有明确承认自己,但我已是有几分怀疑,那人就是你要找的假和尚。”
皇帝拧眉深思:“把人交给我。”
弗陵点点头,说:“我要当国师。”
要什么容易,只不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钱货两讫,她甚至还可以敲锣打鼓将和尚个他送上门来。
“上次广州那边进贡的荔枝酒好像还剩下一坛,我让及阅给你送到府上去。”
弗陵冷不丁地咧了咧嘴角,自嘲一笑:“我若真要点什么东西难道还得来你这里才能得到?”
皇帝越步过门时,“可自古就没有国师这个先例。”
弗陵忙不迭小跑上前,手里还捧着快到眼皮子底下的一摞劄子。
“你率先开这个先例日后历朝历代不就有了,我保证,我绝对不会让你劳民伤财,做出兴建摘星阁这种事。”
“要不然,你就让我过一把干瘾,等我这一任结束后就撤去所谓的国师职位。”
“你也不怕今后在史书上留下祸国殃民的名声。”
“怕什么,我也不会真干什么坏事,还是你担心我要炼丹,不用担心的,我不炼丹,我制药。”
皇帝:“好了,刚才不是有正经事要问我,可你要是再纠缠国师这件事不放,我就什么都不说了。”
到了书案,弗陵将劄子尽数堆在上头,也不管整齐不整齐,见着及阅还要动手,将案桌收拾好,被他给叫下去了。
“算了算了。”弗陵摆摆手,她不再纠缠国师就是了。
皇帝口渴,平日里手边人会在他下朝后端茶倒水,生怕他饿着了,各种各样细微的照顾都想到了,可今儿个及阅刚过被自己给叫下去。
壶里已经没水了,皇帝端着水杯看向那人过去。
“倒杯水。”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你这态度,倒让我不想说了。”
弗陵咬咬牙。
又不是头一天认识他了,若真的愿意说也不会三番两次找由头。
瞧着门早已经阖上了,弗陵趁他不备,抬手圈住他脖颈,迎着他诧异的眼神道:“你脑子里是不是就想要这样你才肯说?”
皇帝倒也不否认:“差不多。”
虽然不舍得碰她一根头发,但也不拒绝她的亲昵。
即便这亲昵通常都是带着某种明确的目的来的。
弗陵凑在他耳边,一只手还抵着,怕走漏风声,问起,“你跟哪几个小姐姐睡过?”
皇帝微微站直了身体,负在身后的左手掌心攥得有些许地紧。
“没有。”
弗陵好笑不笑:“你以为我会信?”
“信与不信在你。”皇帝一副不以为然的口气简直听得人火大。
弗陵咬了咬牙,抬脚狠狠地碾了他一下。
“谁没有几个红颜知己,其实我不仅嗜酒,有些人的确会为了投其所好,将男人给我送到床上来,有的甚至还是他家父亲要把亲儿子送来讨我欢喜以求商业合作。”
“外头你让人烧掉了那些,真以为我之前全然不知过?真真假假的确是有过,你就算防火烧掉了又怎么样?就我的名声,难道你还想给我安个什么贤良淑德不成?”
皇帝拢在身后的手收紧了几分,道:“难不成你只想要当祸国殃民的宠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