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家少主,少主的遗体”
“我之前与她说过,我今后死必须带上她殉葬,即便是她先走一步,也不能改变之前的决定。”
皇帝说:“得知明天就是她入土为安的日子,我今早便已派人,将她带去皇陵安葬。”
“别”
别,别这么仓促,或许,或许正主还想跟你一起好好地活着。
弗陵心底突突地打着转。
“别什么?”皇帝拢着袖口走到椅上坐了下来,左手端起桌沿边一个白玉瓷所制的碗,细细地端详着。
弗陵觉得嘴巴有些干,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说的好。
也对,他现在微服出巡,昨晚来的时候更没有自报家门,自己怎么认得?
自己已经不自觉地在他面前暴露身份,偏偏这人还始终一脸云淡风轻,冷静从容。
想来是之前压根就没相信过她真的死了。
都这样了还继续装什么装,一点意思都没有。
弗陵垂了垂眼帘,掩下眼角的黯然。
“我不玩了,你也别玩了,好吗?”
“不好。”
“”
别拒绝得这般干脆,她还没想好解释的剧本。
皇帝说:“说开始的也是你,说结束的也是你,凭什么一切都必须在你的掌控之中。”
若是放在平时,弗陵绝对得跟他好好说道说道自己压根没有一丝一毫错处。
然现在,替身都在他手里拿捏着,她就算是张嘴喘口气,都必须小心翼翼的。
弗陵几步走了过去,拉了拉他袖口:“我错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弗陵忙辩解。
“我不该瞒着你假死,我不该不求你帮忙惹你生气,更不该,拒了你,打了你,咬了你。”
皇帝目光淡漠地看了她一眼,从她那带着妩媚笑靥的嘴角,再落到扯着自己袖口的那一只素手柔荑。
“你没有原则吗?”
“原则也是可以随波逐流的。”
弗陵微微俯下身,蹲在他脚边,憋住嘴,一副可怜巴巴的小模样。
“你要是觉得不解气,把我的牙拔掉吧,我绝对不啃上一句。”
皇帝淡漠地笑了笑。
“你现在没说自己一个错处,其实本意是在说我没错,错的是我,错我不该怨你瞒着我,因为你从始至终就没有信任过我。
她孤傲,心底的那一处位置,怕是都没有谁能走近过。
“不该等你求我帮忙才上前施以援手,因为你不需要我的帮忙便足以为自己洗刷冤屈。”
她自信自立,让她求人除非天下红雨。
“不该明知你心底没我,却差一点强要了你。”
弗陵勉强浮动了嘴角弧度,即便没有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笑得有多僵。
皇帝眉心微微一拧,紧皱着眉梢说:“别笑,你现在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有多丑?”
抬手摸了摸脸,是那陌生的触感,弗陵一头雾水的表情。
“陛下难道只喜欢我的美貌?”
“陛下难道不觉得容貌下的灵魂更有趣?”
“我以为我是靠灵魂才这般让您欲罢不能的。”
她说得很认真,神情很执拗地盯着他在看。
“去把脸洗了。”
“好。”
弗陵走了几步,似是想到了什么,手扒着门板,转过头来问。
“别的男孩子看着女孩子撒娇卖萌装软弱都会顺水推舟,再大的误会也会烟消云散,偏偏你不会,除了强势冷漠嘴硬耿直还理智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