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永叔不管是对她心存愧疚想要弥补偿还,还是她本身就带有引人注目的话题,多少人等着看孚安堂的少主认亲。
可事实并没有,随着她假装云游四海去了,这件事才逐渐压下风波。
“掺和都掺和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弗陵拢了拢衣袍袖口,却没有学会他的气势,反倒有些不伦不类。
左秉臣皱了皱眉头,看她就好初生牛犊,自己一个做前辈的想要在她面前加以提点,可这年轻又骄傲的姑娘却不一定肯听。
“你还真是不带怕的?”
“我怕的。”
弗陵道:“我怕若是那一天我对陛下失去作用了。”
“我还是第一天意识到我对陛下竟有这样的效用。”
她莞尔一笑,但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
只觉得可笑。
自己一直努力地要找到给他治病的方法竟然落败于他给自己的心理暗示,如今他还总是拖延手术的时间。
这样再三拖延下去,究竟什么时候能够给他彻底给他治痊愈了还不得而知,自己今后要再想摆脱开这个困局更是难上加难。
“先生之前就知道吗?”
左秉臣迟疑了一瞬:“听陛下说过,但不太信,陛下一直以为你就是他的药。”
弗陵不太同意这个说法:“我猜也应该是心理因素,要是我这么有用这么些年就不要白费那么多功夫给他找法子治了。”
日光从头顶上屋脊上劈落,分成两半,她淌在日光下,本就生得明艳的脸孔也显得格外地熠熠生辉。
左秉臣抬头望了望天,心说陛下遇上她后就魔怔了,但从现在看来并没有任何坏处。
至少到现在为止病胃口看出来她对陛下有过一丝一毫的伤害。
既然如此,也没什么不好留她在身边的。
“走不?”
左秉臣顺嘴提了一口。
毕竟她现在身份确实不宜让人得知
弗陵玩笑似地看了他一眼后说:“先生带我飞檐走壁吗?要飞的话我就跟你走。”
左秉臣:“……”
弗陵说指了指自己身上这身派头,摊了摊手。
那意思不言而喻,就自己现在这身打扮实在是过于招摇。
唯一能够不被人看出来端倪就只能走头顶这一条路。
“我家觉得走路回去太有风险隐患了,毕竟路上人多嘴杂的,别被人看出来我。”
“你不想走路就直说。”
弗陵无奈地点了点脑袋:“是,脚麻了,这宫里什么都好,就是太宽敞,费脚。”
满怀歉意的眼神:“还真是麻烦先生了。”
无奈只能驼她回去,原本也没指望她能感恩戴德,可她表现得却像是个好不容易得到一块心心念念的糖果的小孩模样,那一双瞳孔又再次焕发出曾经的光,却让他一时半会有些错愕不及。
左秉臣忽然问:“你想要留在这里吗?”
弗陵停下迈进殿内的脚,手扶着门,闻言微微侧过头去,却是陷入久久的沉默之中。
“先生您觉得家财万贯、万众瞩目与帝皇后宫妃位相比,哪个比较能满足我的虚荣心?”
左秉臣脚下一阵趔趄,扯了扯嘴角道:“你就掉钱眼里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