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其实也没变，李璮心底如是想。

李璮松了一口气：“没事就不能来找你。”

李衮顿了一瞬，过去他们兄弟俩个的确是无话不谈，若要说是改变，也都在近期。

“好像是你近来总避着我。”

李璮气定神闲地背着手：“那是因为你太忙，书房里的人进进出出，我怕打扰到你，本来我和母亲想等你一起吃饭的，你又一直没忙完，我们就先吃了，母亲又让人给你备了吃的，可你到现在一口都没沾。”

李衮默然片刻，近期的确是有太多要事处理，因为不在京师，大多数奏章更是直接快马加鞭从皇城呈递到了这里，忙起来，就天昏地暗，不见天日。

思及此，他将桌上的面端起，执起筷子吃了几口。

“我吃了，让母亲不要担心。”

李璮抱着手看他，哼笑几声：“大哥，长殿道长她走了。”

李衮顿了一瞬，似是意外，但那丝意外也转瞬即逝，毕竟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她之前也不止一次提及起过准备回道观，想来是在这里颇有拘束。

“嗯。”

不清不淡的声音，听在李璮耳朵里就颇多刺耳了，但他大哥不就是那么一个人，冷若冰霜，估计到现在连人家姑娘的长相都没记得住过。

“准备一下，我们或许这些天也出城回京。”

李璮挑了下眉头，这个时候竟然还能平淡无奇地提起这种事情？他不该问一下长殿道长为什么离开的吗？

但看着他津津有味地吃着面汤，心底的怨气颇重：“大哥，你就不问一下她为什么想走吗？”

李衮对他无来由的怒意感到莫名不解，但还是配合着他说：“为什么？”

李璮一阵无言以对。

“大哥，你也太无趣了，好歹她救过你也救过我，我们家欠了她两条命，如今就说给她金银，给她护卫，让她能继续在长安城立足，可这样就足够了吗？”

李衮：“她想要的，不就是这些？”

李璮抿了抿唇道：“是这样，没错，但”

“但我们不能太过没有人情味了，至少，她懂得东西不少，懂药，会看病，当初我们在深坑里迷了路，都是她带着我出去的，她还会预测先机，当初你赴京都的时候，她便猜出了北边不稳，我们要不在给她个官做做。”

李璮是真觉得这个人不错，将来或许于大哥有用，想帮他提前收揽人心。

李衮却是觉察出他的意图不轨：“你想带她一起回京？”

要是走了感觉还不怎么习惯，毕竟在长安住了那么多年，而且说过要报恩的，这恩还没报呢，人就走了，日后说不定连见面都没机会。

李衮眯了眯眼，道：“你很喜欢她吗？”

“嗯。”李璮忽然一怔，否认道：“不是，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喜欢。”

李衮看他一副慌乱解释的样子，似是肯定了心底那个想法，毕竟小孩子会很容易搅混感激和喜欢这两种感情，淡声道：“那就尊重她的选择。”

李璮沉默，“大哥，她的药铺要开张了，需要一个名字，你能替她想一个吗？”

李衮顿了一瞬，缓声道：“容我想想。”

他还有要事处理，将吃剩下大半碗的面汤连带攒盒端回李璮手中。

“我还有事要忙，出去后让左先生进来一趟，名字的话，我明天给你。”

李璮：“……”

稀里糊涂地出去书房后，心情更加纳闷了。

大哥让他办的事情也没开口提，反倒是左秉臣一直都在门口候着，见他闷闷不乐，反倒是先来安慰他。

“怎了？有事？”

李璮道：“我想给大哥举荐一个十分能干的人，我真的觉得将她扔在这里，就只做些经商的小本生意，真的太大材小用了。”

左秉臣挑了下眉头道：“如果您说的是那位长殿道长，怕是不可以。”

“为何？”

“她道子的身份，当初又是被迫和陛下议的婚拜的堂，虽然双方是你情我愿的和离，但这件事若是传开了，容易让陛下遭人非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