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秉臣回:“二公子不见后,长公主便一直食不下咽,属下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山下找寻,却始终不见有半丝总计,约莫在十日前,下属从一处洞窟中找到二公子的带着血的靴子,洞窟里是狼窝,长公主也是在那日病倒。”
······
“母亲。”
帐内咳嗽声迭起,长公主借着他的手起身,靠坐在床头。
长公主怔怔然地看着他,似是以外还在梦中,可眼前氤氲着汤药热气,扑于眼前。
这一切似梦似幻,却全是真真实实发生在眼前。
她的儿子已不再是自己一个人的儿子,这个英挺峻拔的身影,是百姓的君父,是那万人之上,掌握权柄的存在。
“平安回来就好,看到你能平安,我对你父亲也总算有了交待。”猩红的眼底泛过一丝欣慰。
她成功培养了一个孩子,却又失去了一个孩子,或许老天就是不愿意见到美满如意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才会让她在失去丈夫后接二连三遭遇这样的打击与折磨。
李衮沉声道:“孩子让母亲担忧了。”
长公主哑着嗓道:“你这样贸然前来,京都会否”
李衮道:“母亲放心,有吕舒同在朝安定朝局,之前我身边的那位前锋狄元俨,已让其统领皇城御林军,这次谁也不知道我出了京,我不放心让其他人来,故而亲自来接你和复之一块进京的。”
长公主阖了阖眼,面色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复之出事,尸骨也没有找到,我一时半会还不想离开长安。总是想着,或许哪一天她忽然回来了,找不到曾经的家又该如何?”
李衮何尝不能体会她的这种伤痛,舀着一勺汤药喂到她嘴边。
“母亲,先喝药,至于您担心的,都不会发生,只有亲自接您回去,我才能安心应对其他事。”
“复之或是已经”
李衮握了握她的手,止住她的话。
“母亲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小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仅凭一只沾血的鞋履,根本不能说明什么。”
······
看着从眼前牵牛路过的农夫,李璮忽然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已经有多少天没有见到一个大活人了?
他依旧清晰地记得,这是第十七个白天。
李璮瘦削的脸庞闪着诧异的光,迫不及待跑上去询问:“大叔,请问这里是哪里?”
可那牵牛人却一直喃喃自语,嘴中更是念念有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脸色竟是一片惶惶然。
“变天了,变天了。”
李璮抓住他的手,稍一用力:“大叔,这里是哪里?”
“什么哪里,长安啊,城门口就在那没瞧见?”
牵牛人甩开他的手,气哼哼地离开。
李璮却是笑了。
这些天若不是靠着她在前面引路,或许他们这辈子注定就要老死在这深山老林。
如今重见天日,李璮迫不及待地想要跟她分享成功走出深坑的喜悦。
可身后那人靠着树干,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意识一阵不清,眼前发黑,重重地跌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