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刚一弯下,只听到一阵闷声声从头顶上传来,随即而来的是扑入鼻翼的血腥。
她倒了下来,躺在怀里,一动不动。
程鹤殊看着躺在怀里的人,心跳突悸,挨着她的手臂被血水浸润,才惊觉是她受了伤。
······
周围的一切恍若未觉,所有人都依旧按着自己原定的方向在路上走着,走着。
这一处的慌乱,似乎只是一眨眼之间的事。
“去医院,去最近的医院。”
他抱着她往车后座带,朝司机愤怒地大喊着。
司机还在怔愣中,晃不过神来,直到听清楚程鹤殊的叫喊,才急忙开车,往最近的医院过去。
弗陵还没觉察出身体有任何痛觉,就被程鹤殊这一番带进车里一折腾,倒是左腹之下有些疼得厉害。
她不敢捂着那一处,手一直疼得发抖,只是紧紧地抓着程鹤殊西装外衣的两袖,勉强算是给自己一个支力点。
程鹤殊抱着自己的手也在发抖。
眼前有人影在晃,晃得她头晕,想吐。
平时不是挺镇定自若的吗?
现在事到临头反而知道怕了?
弗陵抓了抓他的手,用比他还冷静的声音说:“许昌文,还在现场。”
程鹤殊:“好。”
弗陵心口被他气得一阵绞痛,拍开他捂在自己受伤位置的手背处。
“好什么好?许昌文”
程鹤殊按住她乱动的手,说:“先送你去医院,他跑不了多远。”
弗陵疼得蜷着身体,脸色直转发白。
“你说得倒是轻松,之前警察还不是一直都没抓到他?”
“那是因为”
程鹤殊语气欲言又止,未尽的话也都尽数咽回喉咙之内。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照他在江城的势力,如若真想抓又怎么会抓不到人呢?
一个不可说的原因是前段时间隐约有迹象发现,他那对热衷于科研的父母或许有可能是去找许昌文支援。
当年许昌文的父亲也曾涉猎到那件事中来,而今,许昌文子继父业,对过去的事虽说是一知半解,知之甚少。
但对于如今年事已高,做什么事都得瞻前顾后的科学家父母而言,或许是另外一种寄托。
何况,许昌文心思不正,是绝对不会让自己这一身才能没有任何施展之处的。
只要看他们如何利用了,而对于洗脑别人为自己所用这种套路百八十年就已经是熟能生巧。
可他却独独忘记了这一点,许昌文跟何奈之间有过节。
“那是,因为什么?”
弗陵见他犹豫不决的样子,想想也知道他又在筹划那个棋子该提前下去领饭盒了。
可从来也没有想过会是自己啊?
她一直以来自己将来肯定是功勋之臣,房子票子不敢多要,至少也能跟着程鹤殊吃香喝辣。
哪知道就在今天因为自己的大意失荆州,输给了许昌文那个东躲西藏的。
何况现在,程鹤殊虽然会想办法救,自己的身体自己也清楚,她没那么轻易死。
可心底越是越落寞,越想越是挫败,越想越是觉得自己可怜透顶,还不如就这样死了算了。
程鹤殊张了张口,分明想说什么,却见她已是意识全无,彻底地昏睡过去,手上的温度也在渐渐流逝,突如其来的紧张感迫切地扼住他的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