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均摇了摇头:“在那牢笼前后发生的事我基本上都想起来了,只有这段,即便刻意去想也是模模糊糊,根本看不清那段回忆,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关键的。”
“你先坐下把剩下的事说完吧,一会儿我带你去见个心理医生,说不准她那里会有什么办法。”邹珩说话之间搭配着手势,惶惶不安的梁均竟然真的慢慢静下心,平和一些坐回到沙发上。
“不用再去想那牢笼里的事了,把后来你记得的说出来吧,里面一些记不清的记忆点也不要去过多回忆了。”邹珩又道。
他这是不想梁均在外面失控,不是怕人看见,而是他来不及找专业的人士,梁均一旦失控很可能会收不住,到时候伤到自己伤到别人都不是好事。
梁均也在逐渐恢复平静之后意识到了这些,便也不再纠结。
“出来之后,我们又朝里走,走到尽头是一扇门。那个人推开了门,门后,就是所有味道的源头……”
“那里面有很多人,躺在床上的、睡在地上的、挣扎着铁链想要跑的……什么样的人都有,可就是没一个正常人。这时候我听见我爷爷说了一句话,他说‘老梁做错了事,出的后果我们梁家会承担,但我们要把他带回去。’,老梁,爷爷说的那个老梁,一定就是录音里提到的那个。”
梁均皱起的眉头不曾散开,捏着桌布的手指也越来越紧。他就算是再怎么不懂事,也能听出来那段录音里的人做的绝不是什么好事。老梁不管是不是别有目的,都在一定程度上与那些人为伍。
这也就意味着,他知情的家人们还有他的爷爷,都是与那些人同流合污的。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一切看似美好的事物在扒开一层皮之后,里面有的就只是腐烂的内里,而非是鲜红且正常的躯体?
在一定程度上,邹珩觉得他和梁家在这方面忽然有了些许共鸣。可惜,这不是什么令人高兴的事,更不值得让他们举杯庆祝。
“其他的记忆应该也就没什么用了,我就不说了。我今天之所以把你叫出来,想要将这一切告诉你……”梁均目光始终凝聚在邹珩身上,“邹珩,我知道你的身份,也知道我说了这些可能会对梁家造成多大的影响,但你也要知道,我说的都只是不可靠的回忆,一段很多年前的记忆,算不上真凭实据,你拿我的话去到任何地方都不会有人会信的。”
梁均不想如此对待邹珩,却逼不得已。
梁家如今已经四分五裂,再经受不起任何打击了。
“我还有一个问题。”邹珩道。
“我该说的都说完了。”
“不是这个。我是想问你,录音也好,箱子里其他有用的东西也好,没有一个是和金家幕后供货的人有关系的,甚至连提他们都没提过,你为什么会把供货人和这些联系到一起呢?”
邹珩指尖在桌面上滑动着,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但也在一定程度上让梁均心情烦躁。梁均在邹珩身上紧盯不放的眼神即刻收回,他下意识地看向一边,咬着嘴唇。
那时候梁均在提到供货人的时候,可没有像现在这样的犹豫不决。
半晌,梁均再次起身。
“我还有点事要去处理,心理医生什么的等过两天我再来找你,那些事不急。”
不急?邹珩在梁均离开之后嘲讽一般的笑了笑。刚才因为回忆不起而差点失控的梁均,明明是最想让自己把一切都想起来的,可现在却口口声声说他不急?
“供货人,你到底是个什么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