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回各家,邹珩进到屋内的时候邹战平还未睡。
邹战平一向睡得早,邹珩今天也是打过招呼说晚些回来,他本不该会等邹珩的。
“褚决怎么样?”邹战平问道。
想到他去找褚决的原因,邹珩随口编了个理由,以只是心情不好有些赌气为由,将邹战平糊弄过去。
“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那孩子有这么大的脾气。”邹战平感叹道。
“无论是谁,都该有些脾气。真没脾气,那又怎么叫人呢?”
“那你呢?”
邹战平反问邹珩,却见邹珩一笑而过。
“爷爷前些日子不还见过。怎么,还想来揶揄我?”
邹珩所指的上次,便是得知邹战平介入谈槿一事不闻不问之时所有的反应。邹战平自然也知道邹珩说的是那事,可他却摇了摇头。
“那是失望。”
“也是脾气。”
屋内整点的钟声响起,邹珩一看,催促邹战平去休息,自己回了房间。
二人对话间,邹珩从头到尾都是一副和和气气的模样,看不出一点本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冲动与肆意。
这曾是邹战平最欣赏邹珩的一点,也是邹战平最引以为傲的一点。这些,都有着他教导的功劳在其中。可如今,邹战平看着邹珩的伪装,有的只有心疼。
有过脾气,却从不见发泄。邹珩不像是别家的孩子会去消遣,他会做的就只有将这份情绪压至心底。
或许一时间可以当做瞧不见,可难保哪天这些情绪就会毁了他。
……
习惯使然,邹珩洗漱过后躺在床上望向窗外。
今晚的夜,似乎格外的暗些。又或者说是他心情不佳,美景也算不上美了。
在得知那些人偷拍他们的时候,邹珩不是没有过愤怒,也不是不想像褚决说的那样去做。可他知道,一时的泄愤什么都得不到。
在背后使唤他们来的人,必然已经做好打算,他就算问出了什么又能怎么样呢?他们想做的还没做成功,只算得上未遂,只一些轻微的惩罚不仅不会让那些人根基受损,还会打草惊蛇让那些人去做好准备。
那样,接下来的所遇到的事情,解决起来或许会越来越艰难。
在这场风波之中,他是受害者,却也是曾助纣为虐的施暴者,他不想再把更多的人搅进来让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
或许他今晚做的决定是错误的,可他并不后悔。
“如果是你,接下来你该怎么办?”
“你一定会在那几个人身上问出什么,然后一查到底,绝不姑息吧。”
自问自答,邹珩脸上的面具渐渐瓦解。
他开始有些怀念当初不用自己劳心费力的时候,那个可以偷懒可以让自己只跟着命令做事的时候。
这一念头刚在脑子里浮现,邹珩就笑出了声。他笑自己什么时候也变成了企图好吃懒做、浑浑噩噩度日的那种人?
果然,人不能安逸,也不能有人遮风挡雨。若不然,所有的棱角渐渐被磨平,随着时间慢慢失去独立,最后只会一事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