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上锁,程峦的头更低了些,差点就要栽进饭碗中。
“程旷旻出事,你在营地不好过吧。”邹珩道。
“还好。”
听着程峦小心翼翼地回答,邹珩不免有些心酸。
程峦对他有愧,他对程峦又何尝不是如此。
在反击程旷旻一事上,他不曾与程峦说过什么,事后也没有打电话去问过程峦怎么样。
虽说知会程峦不是必要,可他们到底还是兄弟。
“你如果不想在营地,我去寻人……”
“不用,我现在这样挺好的。”程峦道。
场面一度尴尬,邹珩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今日把程峦找来,本是想缓解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此时此景,让他明白那些都只会是无用功。
“对了,你叔叔邹孚末的调令已经下来了。不出意外的话,杜谦瑜会恢复原职。但我……但首长的人选还没定下来,毕竟那不是什么不重要的职务。”
程峦避开程旷旻的名字,是刻意,也是不想两人之间更加无话可说。
“意料之中。他那位置现在不论是谁坐上去,都无异于在刀尖上行走。怕是大多数人此时都避之不及吧。”邹珩道。
“我听说,营地外有人欣赏你,屡次要把你调走,你怎么没答应?”
话题转变之快,足以显示出程峦的不知所措。
“程峦……”
邹珩想要告诉他不要太过介意程旷旻的事,也不要再把谈槿的事揽到自己身上。
然而,他不是程峦,无法站到程峦的角度上,他凭什么去劝呢?
两人就这样一言一语,说到桌上的菜都凉了,邹珩却一句话都没能记住。
“如果我劝不动你的话,我想有一个消息你听了应该会让你好起来些。”邹珩道。
程峦苦笑,没有接话。
“我听钟谨贤说,谈槿还活着。”
“活着……”程峦先是笑了笑,随后一怔,“你刚说什么?谁还活着?!”
双眼瞪大,两手在捏到邹珩衣服的时候突然收回。
程峦不敢相信他听到了什么。
“你说的,是真是假?可信度有几分?有什么证据?”
“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么一个消息。”
几日来,邹珩去过钟谨贤所在的医院,但被通知说钟谨贤在他离开当天晚上就过世了。
有关谈槿可能还活着的消息,也就因此断了。
邹珩不信,可也不想放过这一丝希望,这几日来一直在寻找蛛丝马迹。
他调出了钟谨贤生前的通话记录,一个接着一个的回拨过去,有几个打不通的,查过后并无问题。
这一丝希望,正在逐渐被冷水泼凉。黑暗中有一个声音叫他放弃,要他不要再痴心妄想。
“我会去查,我一定可以查出什么。我这就回去……”
程峦刚起身,腿一软使得他差点坐在地上。
邹珩给他的消息,是震惊,但同时也是惊喜,是他几个月来听过的唯一一个还算是好的消息。
所以,无论是真是假,程峦都会把那句话当作是真的,哪怕只是用来做精神支柱,让他能强撑着活下去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