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归冷幽幽的眼微微眯起，似讥似嘲的掀起唇角，“听听，口口声声听他的吩咐，那又何必在本王面前摆出一副情深不负的嘴脸来？真真让本王恶心！”

眼泪冲刷着红月脸上厚厚的脂粉，直冲出两条沟来。

她抬起袖子擦了擦，露出了原本的麦色肌肤，“你非要如此羞辱我吗？我跟了你七年，整整七年的精心侍奉都没捂热你那颗冰冷的心！而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温阳，不过是给你治了一次病，你就对她情深不悔，凭什么？”

“就凭她是温阳！”提到池千尘，赫连归的表情变得温和了些，沉凉的目光也柔软下来。

“可她对你无情！她喜欢的是雪澜殇，明耀太子，你在她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红月气急败坏的怒吼：“而且你们之间还隔着血仇，当真相揭开的那一天，第一个想要你死的就是她！”

赫连归冷笑，“她对本王有没有情是她的事，爱不爱她是本王的选择，却怎么都轮不到你置喙！至于血仇——”

语气一顿，他哼了声，“本王十年前就受命潜伏明耀，晋安侯府与夜魅的战争与本王何干？又何来的血仇？”

“所以，你这是打算维护她到底了？难道主上的一顿鞭笞还没让你清醒？”红月红着眼睛怒声，“别忘了你姓什么！你是夜魅的七王爷第二云天，身负血海深仇，与明耀是亡国灭族之恨，而那个贱人现在可是明耀的太子妃！”

“七王爷？好讽刺的称呼！”赫连归缓步走到她面前，单手扣住她的后脑勺贴到近前，眼光变得越发冷肆，“你是眼瞎了吗？看不到本王这个王爷当得是何等屈辱？”

他的语声很轻，甚至可以用温柔来形容，特别是嘴角边的笑意，给人一副牲畜无害的感觉。

可红月却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惧。

盛夏的天气，酷暑难耐，她却有如身置冰窟，骨头缝里都渗出寒意。

打了个哆嗦，她颤抖着问：“你恨夜魅？”

赫连归一把甩开她，单手倒负在身后，发出一串低沉的笑声，“本王有恨的资格吗？左不过是拿捏在别人手上的棋子，根本不配有自己的思想！”

咽了口唾沫，红月悄悄退后了几步，颤颤的问：“所以当年你不提醒不驰援，眼睁睁看着夜魅亡国？”

“你在套本王的话！”赫连归危险的眯起眸子，一把攥住她的下巴，眼光幽寒，“怎么？又想到你的主上面前去参本王一本？你是不是觉得本王真的拿你没什么办法，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

“表…表哥！”红月害怕的打了个寒颤，连称呼都变了，与他泪眼相望，下一刻已经是雨泪纷纷，“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的？”赫连归再次甩开她，眼睛里尽是冷蔑。

“是主…主上他…呜呜呜…”红月蹲在地上双手捂脸，泣不成声。

美人落泪，按说赫连归就算铁石心肠也会有所感触，偏偏他只是笑容狰狞的将脸转向了一边，也没逼问的意思。

久久候不到他的回音，红月吸了吸鼻子，终于把头抬起来了，“表哥应知道，我父母族人的性命都被大表哥捏在手里，我…我也是被逼无奈！”

“所以，你们都情有可原！”赫连归讽刺的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