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圣尊殿里传来或高或低的说话声，屋顶的一男一女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表情时而讥诮，时而不屑，时而凝重。

等夏乾口若悬河的讲完，主上不紧不慢的鼓了三下掌，“真是精彩！”

“谢主上夸奖！”夏乾轻舒了口气，悬着的心却不敢稍许放下。

“有人跟孤说，你想取孤代之！”主上阴晴不定的声音再度响起，轻叩了两下盖碗，浅泯了口茶。

夏乾的心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脸色煞白，屁滚尿流的自椅子上起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臣不敢，臣不敢！请主上明查，这一定是有人蓄意诟陷臣！此人定是居心叵测，意图搅乱我圣尊王朝！”

“紧张什么？孤不过说说罢了！若真疑你，又怎会派你入明耀多年？”主上的嗓音染上了一丝慵懒，漫不经心的漂着茶沫，却没再让他起身。

碗盖碰在杯沿上的清脆响声像是催命的鼓点，一下一下撞击在夏乾脆弱的神经上，考验着他的心脏。

冷汗簌簌而落，他连抬手抹去的勇气都没有，嘴唇哆嗦着开口：“不知是什么人在主上面前嚼舌根？”

“你觉得会是谁？”主上似笑非笑的低睨着他，眼底却淬上了让人心惊胆颤的寒光。

“是…是长公主？”夏乾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低垂的眼却精明的叽里咕噜乱转。

“为什么会是她呢？她可是你名义上的女儿呢，在明耀父慈女孝，传为人间佳话！你们合作的不是向来很好吗？”

“这…恐怕是后位之争！”

“后位？”

“是！长公主早已不满臣及臣妹得主上宠信，怕臣妹有朝一日会取她而代之！”

“孤从不曾允诺过她什么！”

“长公主却未必如此想！她是嫡脉血亲，按咱们古炎族的规矩，是要入主后宫的。可当年先主上曾允诺臣一家，他日功成，会迎芷兰进宫。”

“那是父王的允诺，孤可从未允给你们什么。乾王会否因此对孤心生怨意？”主上的眼光倏而闪过一道厉芒，转瞬即逝，又恢复成淡漠无波。

“臣——不敢！”夏乾四脖子汗流，一个头磕在地上，屁股高高撅起，

“是不敢，还是没有？”主上似笑非笑，语气渐渐凌厉。

“没有，是没有！”抹了把汗，夏乾连头都不敢抬，指天誓日的表忠心，“臣此生一心为光复我古炎大业，从无私心。若有二心，臣愿天诛地罚，永世不得超生！”

你早该天诛地罚！

房顶听声的池千尘在心里暗骂。

主上笑了，阴恻恻的很是瘆人，“乾王的心意孤都明白，何须立此重誓？不过——”

话锋一转，他眯起眸子，“现在既有人传你不忠，而且说的言之凿凿，孤也很难做。你要如何自证清白？”

夏乾眼角激烈的抽动起来，权衡了良久方才一咬牙，“臣愿将与夜魅合作的事宜拱手交与主上！”

而今这是他最大的筹码，但愿舍权保身之举能让他相信，他从未有过反叛之心。

“不为难？”主上面无表情的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