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千尘的病已然成了雪澜殇的心病,平日里本就已经焦灼五内,只是压抑着情绪不示人。
一见她如此不爱惜身体,又岂是简单的一个怒火中烧能形容?
若非舍不得,他现在都有掐死她的冲动。
他甚少连名带姓的一起喊她,除非动了大怒。
池千尘也知道这次玩的有点过头了。
她完全可以等回去化验了药的成分再分析药性,没必要那么迫不及待。
可怜兮兮的攥着他的衣角,“别生气嘛!我错了行不行?”
她是知道自己肯定没事,可他的心不安啊!
晚上两个人睡在一起,他总是一只手搭在她的脉搏上,而且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她睁开眼,保准会看见他瞪着一双雪亮的眼睛在看着自己。
从他的目光中,她能看出来潜在的恐惧,可他偏还得忍着,用“渴了吗?”“饿了吗?”这样无关紧要的话来掩盖情绪。
见她软软的拉着自己服软,雪澜殇的心立马也就软了,虽然脸上还是冰沉一片,但语气柔和了许多,“你还知道错了!以后但凡行事,先想想自己,再想想别人,若是…”
停顿了片刻,不吉利的话他终是没说出口,只是摸着她的头郑重的命令:“往后不得再鲁莽行事!否则…本宫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毁天灭地的事来!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把解药制出来,记住了吗?”
池千尘点头如捣蒜:“记住了记住了,回去我马上就弄这个!”
她可不敢再招他心疼了!
见她如此乖巧,雪澜殇也不忍再苛责,无奈的把她揉进怀里,恨不得能把她给融入进骨血,“怎么就你一个人来?灼华和流痕是死了吗?都不知道随行保护?”
他是不舍得责难于她了,可两个属下就完美的成了炮灰。
池千尘“噗嗤”一笑,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他们被我打发去办别的事儿了!你都不知道,他们可是哭着喊着要保护我,不过被我用你的名义给压跑了!”
那两个小伙儿人还是不错的,她可不能连累他们被迁怒。
“哼!”雪澜殇依旧满脸的不高兴,“说得好像本宫多霸道似的!”
难道你不霸道?
池千尘龇着一口小白牙,表情要多鄙视有多鄙视。
两人旁若无人的聊着天儿,似乎全天下就剩下他们了一样,把一旁的凌飞宇彻底晾在那儿了。
不过他可没敢乱动,只用冷幽幽的一双眼看着他们。
好在,没过多久,池千尘终于记起了他的存在,似笑非笑的看过来,“这位兄弟是打算给谁传信啊?”
两人携手走到刚才他刮下树皮的那棵老树前。
刻上字的树皮已经被凌飞宇刮走了,但他下刀颇狠,故而在里层也留下了些许痕迹。
手指搭上去,池千尘细细摩挲着,忽然勾唇一笑:“你是不是在等他们?”
她伸手一指远处还亮着篝火的营地。
那里现在已经一片安静,仿佛刚刚闹肚子跑来跑去的一幕从未发生过一般。
凌飞宇下意识的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等反应过来才惊觉出上当,咬着牙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兄弟们吃了半生不熟的肉,又喝了生水,此刻正拉肚子,根本爬不起来!”
他还算机敏,马上找出个看似十分合理的借口掩盖刚刚的不妥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