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她是有之,不过借题发挥也有之。
从她给雪墨寒做手术开始,他那双眼睛就没离开过她的一双手,跟两个雷达探照灯似的,看着瘆人。
全程,他的脸就没晴过,乌黑铮亮。
那感觉怎么说呢,好像不是想把她的手挖出个洞来,就想把雪墨寒的脸给剜出两个洞来。
镇南王妃急忙打圆场,拽了拽镇南王的袖子,“澜殇说的是,你怎么就一点不体谅尘丫头?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人家饿着肚子给寒儿治脸伤,你这个做王叔的还不让人好好吃个饭?”
她与雪澜殇的接触并不多,但从寒儿嘴里听过不少他的轶事,对这个孩子还是颇为欣赏的。
能在步步危机的皇宫中脱颖而出,足见他的优秀。
她知道他的脾气十分古怪,连皇上的面子他都不卖,对寒儿和丈夫的态度已经算是很好了。
雪墨北倒是一脸的云淡风轻,好似对这种情况早就习以为常了,该吃吃,该喝喝,就跟没听见一样。
镇南王虽然窝了一肚子委屈,但却最听媳妇的话,见她都开口了,也就闷着头不吭声了,对着满桌的美味佳肴大嚼特嚼,气吃气吃的。
一顿饭吃完,雪墨寒也清醒了,一醒来就找他的鬼脸面具,结果却被告知,在他的脸完全治愈之前,他必须与他的鬼脸面具说再见。
自脸伤了之后,那鬼面具就像是他的遮羞布一样,如今把遮羞布给扯掉了,他完全接受不了,不听劝告的非要再戴上,谁说都不管用。
就连镇南王妃哭着求,他都充耳不闻,还大发脾气。
这下可把池千尘给惹火了,拿过那张面具,当着他的面就给砸了。
“你干什么?”雪墨寒腾的一下就坐了起来,怒目瞪向她,表情微微狰狞。
麻药的劲还没完全过去,他现在双腿还有些不听使唤,否则也不会只是坐在床上,而是会站起来冲到她面前去。
池千尘两锤子下去,把那鬼面具砸了个稀烂,心里顿时舒服多了。
站起身,两手抱臂,冷冷凝向他,“我告诉你雪墨寒,老子头八百年就想大耳刮子抽你了!”
“……你倒是敢!”雪墨寒不太有底气的嘶吼。
“我不是不敢,我是不屑!”池千尘讽刺的扬了扬唇,“要不是看王叔王婶对我的脾性,你又是他们的儿子,就你这样的,死到外面老子都懒得管你!”
“……”
“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不就伤了脸吗?至于要死要活的吗?战场上的男儿,每一道伤疤都是荣耀,你不以为荣,反以为耻,连个娘们都不如,我是真特么瞧不起你!”池千尘也没管是不是当着镇南王夫妻的面,对着他破口大骂。
这就是她横看竖看都看他不顺眼的是主要原因。
他是受了冤屈,去了一趟战场之后还半毁了容颜,心里不痛快是正常的。
但因为这些,就感觉全天下都欠了他的,自怜自艾也就算了,全天下还都得惯着他,这不是欠揍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