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感受到落在身上的那抹审视的眼光,顿时感觉背脊发凉,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脸上表情却没变,还是低着头默默拭泪。
小李子这颗棋子怕是保不住了,她不能把自己给搭进去!
她在心中暗暗想着,为主子尽忠,是他的荣幸,最多日后多给他家人些银钱安抚也就是了。
至于他的空缺,回头让哥哥从宫外挑了合适的人,再送进宫来就是了。
夫妻两个暗暗玩起了心理战,这一幕落在池千尘眼里,心生讽刺,抿着小嘴儿没说话。
老侯爷没注意到他们的表情,还是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都过去了,真…真的没什么,老臣…都说了,是我们祖孙坏了规矩,不能怪别人。”
说是这么说,可他眼珠子可是一刻都没离开过李公公,比直接告状还厉害。
皇帝震怒,狠拍了一下桌子,伸手一指李公公,“小李子,是不是你昨夜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冲撞了老侯爷?”
不管到底是小李子恃宠而骄,还是皇后本性如此,总之他不能留下这个祸害。
李公公吓得双腿发软,磕头如捣蒜,“老奴冤枉,老奴冤枉,皇上明鉴啊。昨儿夜里,老奴奉皇后娘娘的令去探望叶老侯爷祖孙,怎么会冲撞老侯爷?那不是违逆了娘娘的慈心?老奴不敢!”
“圣上,算了,不能怪李公公!”老侯爷虽不擅权谋,但都定好的攻略,让他照猫画虎还是没问题的。
缓了缓,他又说道:“国母重病,又看得起尘尘,让她去诊脉,这是尘尘的荣幸。想必李公公也是急了,才会口不择言,说只要尘尘有一口气就得爬过去给娘娘治病,不碍的,不碍的。”
其实他也起了坏心眼。
昨天晚上吵得那么凶,他怎么可能听不到?当时没把他气死。
但尘尘叮嘱他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让他离开那张床,因为他“伤势沉重”,根本不能起身。
小不忍则乱大谋,瞒天大谎撒下了,他不能意气用事,坏了她的全盘计划。
所以,昨天李公公那么嚣张,他也没出去。
不过今天在皇上面前告一状,借皇帝的手狠狠收拾那厮,岂不痛快?
现在他才醒过梦来,总算知道尘尘的用意了。
这丫头是真鬼啊!
尽管这些话钟粹宫的人都已经给他回禀过了,可皇帝再次听到,还是忍不住震怒:“小李子,你好大的胆子!谁给你的权力在宫里横行霸道?”
皇后也故作震惊的抬起脸,圆睁着不可思议的眼睛看向地上跪着的李公公,“你…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做?本宫的一片善心,竟然让你就这么抹杀了!你太让本宫失望了!”
她捶胸顿足的表达着愤恨之情,激动的脸颊通红。
池千尘邪讽的翘了下嘴角,悄声问身旁的雪澜殇:“你老娘一直都这么会演戏吗?”
有她紧紧扣着他的手,雪澜殇的情绪平静了许多,嘴角的谩讽之意比她更甚,“这才只是冰山一角,你没看到的,还多着呢。”
小声耳语了几句,两人就又把目光放在了皇后身上,看着她继续唱大戏。
“刚刚皇儿说,本宫还不相信,没想到你在外竟然真的这般跋扈嚣张!是本宫错看了你,多年受你蒙蔽,你让本宫情何以堪?”皇后紧抵着自己的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