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千尘脑门上顶个问号。
“雪澜杰从来不是本宫的对手!天下倾覆,只在本宫的一念之间!”雪澜殇唇角漫着讽刺,表情不屑。
“对,就在你的一念之间。可你的一念,会让多少人死无葬身之地,知道吗?”池千尘厉声道。
缓了口气,她冷笑:“谁的命不是命?你以为就只有你一个人在尘世中煎熬吗?只有你的亲人是亲人?你六亲不认,尚能护他们一条命。可你的左右摇摆,断送的不只是你的前程,更是追随你,甚至被你连累的人的性命!”
她不敢说自己一点私心没有,但在大是大非面前,绝不会当断不断。
惊雷般的话语响彻耳畔,震撼着雪澜殇的灵魂深处,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良久,才哼笑出声:“本宫没你想的那么仁慈!”
“……”逗她玩呢?
池千尘气剜他一眼,扭过头不再吭声了。
两人很顺利的进了宫,在御书房门口,碰到了急匆匆赶来的老侯爷。
一见两人同时出现,老侯爷马上护犊子的把池千尘拉到了自己身后,小声询问了下情况,这才一同走进御书房。
看着亲昵的爷孙俩,雪澜殇沉下脸,面无表情的也走了进去。
皇上和齐佳贵妃已经在里面等了。
风韵犹存的齐佳贵妃此刻一身素服,鬓发散落在肩头,正满脸泪痕的嘤嘤哭泣着,看到人进来,一阵风似的飘过来。
池千尘还以为她要先下手为强,本能的拉着老侯爷错开几步,谨慎的盯着她。
不想,齐佳贵妃却是“扑通”一声跪在了老侯爷面前,泪如雨下,“叶侯爷,本宫没教导好杰儿,让他犯了大错,特脱簪待罪来替他给您赔不是!”
说着,她已经双手伏地,一个头磕了下来。
池千尘眼疾手快,一拽老侯爷避过她的大礼,“贵妃娘娘,您是圣上的枕边人,千尊之躯,万不可向臣子行此大礼,我爷爷受不起!”
尼玛,这一个头他们要是受了,朝野上下都得戳他们的脊梁骨。
齐佳贵妃一个头磕空了,表情怔住,吸了吸鼻子,“千尘,你这是不肯原谅你表哥吗?姨母知道,这孩子素日莽撞,惊了你,你心里有气也是应该的。可他是真的喜爱你,小孩子嘛,总有想不周全的时候,姨母已经骂过他了。”
眼睛一眨,又是两串泪珠滚滚而落,她跪在地上,微仰着头,楚楚可怜的望着池千尘,表情说不出的委屈。
池千尘眼角余光瞥向御书案后坐着的皇上,他脸色已经黑的如同锅底,精明的厉眼染上沉怒之色。
心底冷笑阵阵,再望向哭的不能自已的贵妃,她好想亲手斟杯绿茶送给这位表出十万八千里的姨母。
可万金之躯的贵妃娘娘都已经脱簪待罪的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了,她总不能一句话把人家给撞到南墙上去。
眼珠一转,她已经从侧面走过去,伸手挽扶起她,“娘娘这是说的哪里话?当日四皇子的确枉顾明耀礼教闯了宁远斋。可您说的对,他还只是个二十四岁的孩子,不懂世俗礼教不是什么大事,娘娘德行尊贵,假以时日一定会导他向善。”
“哈哈…”突兀的笑声从身后传来,雪澜殇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掀开珠子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