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上了年纪的收藏家，大部分都很固执，极端迷信自己的判断。

你冒然告诉他他的某件藏品是假的，不但得不到感谢，反而极有可能招来臭骂甚至是毒打。

说白了，就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打眼了。

这种人，陈默见得多，自然不会犯错。

果然，一听陈默的话，柳乾立刻跳脚了：“不可能，我敢肯定这东西是真的。”

不待陈默接话，他马上拉着陈默，取出放大镜，对准花瓶，道：“你看这个青花和釉里红，釉色莹润，颜色亮丽，和常见的同类型古董一致。”

“再看两边的龙，上面的金色釉也是清朝时期皇家常用的材料，没有错吗，你怎么说这是假的呢？”

柳冠杰腆着脸道：“二舅公多年玩收藏，肯定不会有错。”

“闭嘴，你小子只会玩女人，懂个屁。”

柳冠杰脸上一僵，尴尬的闭嘴了。

柳乾盯着陈默，问道：“小默，你觉得我说的怎么样？”

见他牢牢地盯着自己，不弄清楚不罢休的模样。

陈默只好道：“没错，您说的都没错。材料上我也看不出破绽，我认为釉彩九成是真的，但是您看这里。”

他指着花瓶的瓶腹，青花和红釉交界处。

“这里怎么了？”柳乾没看出来问题。

陈默解释道：“这个瓶子按照道理，应该是供应皇室的对吧？”

“对，我认为是这样的。”

“那么他就不会有这种瑕疵，您看这里的花纹，明显不够均匀，有交错的地方。”

柳乾用放大镜一看，道：“这个地方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到，但是有交错怎么能说明这是瑕疵，可能人家的风格就是这样啊。”

陈默摇头：“不是，这种风格的花瓶，讲究的是一个色彩均匀，烧制完美，断然是不会出现这种交错的情况的。”

“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的观点？”柳乾盯着陈默。

刚刚他还对陈默很和气的，牵涉到古董，立刻就变了个人。

看来他对古董，的确是真爱。

既然如此，陈默也不介意为他点拨一下。

“证据，很简单啊，你可以找到同类型的古董，比照一下，看看它们有没有纹理交错的情况，就能判断这个是真还是假了。”

“我这就去想办法。”

陈默提醒道：“秦立树，就是那个帝都博物馆的前馆长，正在青州，我有他的电话号码。”

“快给我。”

拨通秦立树的号码，陈默把他和柳乾争论的焦点说了一遍。

秦立树一听，很感兴趣，道：“这个角度，还从来没有人研究过，既然你们讨论起来了，不妨研究一下，你们在哪，我马上过来。”

得，这也是个痴人。

陈默将地址告诉他，秦立树马上道：“我这就去买机票，你们等着我。”

等待秦立树的过程中，柳乾道：“对了，还得叫个人。”

陈默问道：“谁？”

“卖给我这个花瓶的人。”

柳乾走到外面，一个电话打出去。

半个小时后，他的院子外面，就来了一辆悍马，上面跳下来一个精干的寸头年轻人，他从后座扶下来一个穿着唐装的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