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说到底，不管是哪一个可能，她都不会觉得这个事情有什么好谈的。

就现在这个情况，各过各的，那就是给各自的体面了。

她这话一出，那杨四老爷脸色顿时就变了一下。

但毕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他脸色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侄媳妇，你们生气，我也觉得这是应当的。

但不管怎么说，这打断骨头都还连着筋呢！血浓如水也不是随便说说的啊，我觉得……”

“那是您觉得。”顾甄压根就不会因为他是长辈然后对他客气，“当初你们怎么就不站在我当家这一边呢？

他要将娘带回花河村的时候，你们怎么又一个个的出来阻拦呢？我娘死的时候，连丫头都知道她想要离开杨家！”

是他们一个个的拿什么所谓的道义、什么规矩来束缚了她！

让她死不瞑目……

她现在都还记得当初楚嬷嬷与老关过来的时候与她说的话……

——夫人走的那天晚上，老爷都还在别人的房里呢！

——我们哭着喊着去禀报，老爷嗤之以鼻，说什么这又是夫人的把戏，还让人赶了我们出去……

——奴婢们当初是真的都想要跟着夫人一并走了算了，看着他们这个样子，还不如死了痛快呢！

——但是一想到大少爷，我们又不忍心了……

——下葬的时候，他们都还说说笑笑的，没一个人哭过一场！

——唯独出嫁了的姑奶奶，她回来之后还发了一场火，但人一走，老爷又该潇洒就潇洒了。

光是听着楚嬷嬷与老关他们说的话，顾甄当初都气得睡不着觉。

她婆母是当事人，那她心里得多难受啊！？

宠妾灭妻这样子的事情，就算是在寻常的百姓人家，都是不允许发生的！

可当初的杨家是官宦人家，那个人不懂，难不成整个杨家上下都不懂！？

不，他们都懂……

只不过他们觉得这个事情说到底就是一件小事儿，不值得将事情闹大罢了。

他们就只想要将事情给遮掩下去，想要让自家当家的息事宁人。

都已经闹掰了那么多年了，他们现在又冒出来以长辈的口吻劝他们看开一些，不要那么小气！！？

顾甄都觉得这些人的脸比城墙的拐角都要厚！

她冷眼看着这个所谓的四叔，“事情也就到此为止吧，我们不想对你们做什么，也不想与你有什么往来。

若是你再来，就只能是打出去了……”

“你这是什么话！？”她这话一出，杨四老爷脸上就挂不住了。

他觉得自己被一个女人给威胁了，“我告诉你，不管如何，我都是长辈！你这是什么态度！？这就是你们顾家的规矩不成！？”

“我们顾家，还轮不到你们这样子连规矩两个字是怎么写都不知道的人来指手画脚！”

顾甄将茶杯砸在了他脚下，然后一字一句的说：“少来我跟前装什么前辈，装什么叔叔！

我顾家是你这样子的龌龊小人可以置喙的！？你还真以为我喊你一声四叔，你就真的是根葱了！？”

“今日来的人不少，就算是天家，也在的。你若是想要在我跟前摆长辈的谱，那你就去前头问问，看看那些达官贵人们同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