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人当真是离开自己身边、离开昭国，那自己以后要怎么办！？这天下又要怎么办！？

“我走不走，取决于你。就像当年你留我的时候一样，决定权，从来就不在我手里。”

若是决定权在自己手里的话，这些年他大可跟那个没良心的长叶一般，该游山玩水就游山玩水，压根没必要一直待在昭国。

昭国于他来说是江山、是天下，但是对于自己师兄弟二人来说，这只不过是沧海当天之中的一小部分而已。

说罢，他就意味深长的看了圣上一眼，说：“好好想一想吧……现在决定权还在你手里，若是等决定权在别人手里了，这江山也好，我也好，你一样儿都留不住。”

说完这句话之后，国师大人就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那有些模糊的身影，圣上愣在了原地，久久都没能回过神来。

……

秦府，秦老爷子的院子里。

长容给自家曾外祖父把了脉，又仔细的检查了一番之后，这才将研制好了的药丸子用温水化了。

他自己一个人力气不够大，就冲外头喊了一声，“舅父，你进来帮帮我……”

顾凉听到自家外甥这话，当下就进去了。

按照长容的意思将老爷子扶起来了之后，他又帮着喂了药。

等喂完了，顾凉才问：“如何？”

“曾外祖父的身子太虚，比我走之前的情况都还要虚。”长容将自己掌握了的情况都说出来了，“倘若一直这么虚弱下去的话，这对于他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儿。

但就算是吃下了这碗药，也未必能够好。”

未必能够好！？

顾凉闻言皱了皱眉头，“那要怎么做？可是还要上昆仑山一趟？”

长容摇了摇头，“来不及了……而且上去了，也未必能够求到更好的药。他们大多来无影去无踪，也不会因为一个人就停留了自己的脚步。

不过舅父你也不用太担心，这一两年我都会在京城，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但是凭借自己的能耐，也就只能留这么一两年了。

过了这一两年之后，就真的是不好说了……

听着自家外甥这话，顾凉也就看了看依旧在昏睡的老爷子。

见他气色真的是不如往年了，顾凉心中也就一滞，“当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曾外祖父一直哭。

那时候我文武都要学，一日十二个时辰里头，只有两个时辰是能够歇息的。”

“他觉得我年纪小，不应当吃这些苦，又希望我能够如同你其他表舅一般好生安稳长大就是了。

但是我不依，我想要找回你娘，想要让你外祖父外父母能够享受天伦之乐，再也不用被人欺负。

他见我不愿意放弃，就日日担心。我什么时辰起来，他就什么时辰起来。我什么时辰歇下，他也什么时辰歇下。我怕他熬坏了身子，起来了之后也不出门，就只在屋子里看书。”

“后来他发现了，也一样早起。我见他这般，干脆就彻夜都不熄灯睡觉，他就寻了小厮问话。我不让小厮说真话，就哄他，他才放心了一些。

如今他年纪大了，身子不比当年了……长容啊，舅父心里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