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的上元灯会在整个秦国都是出了名的，每年都有许多人不远万里，跑来赏灯。

灯会持续三日，无论是商铺还是小贩，总能在此期间赚的盆满钵满。

当时的秦国一片海晏河清，周子晋和周霆琛这两位最受看重的皇子，却总是被拘着，日日待在皇宫里头，都要闷坏了。

林之语拉着周子晋一路走一路看，还时不时的点评上几句，在周子晋眼里新鲜的玩意儿，林之语是看也不看。

“这有什么的？我以前的地方，街道两边都挂满了花灯，你一眼看过去，都望不到头呢。”

周子晋刚想好好看看旁边那新出炉的包子馒头，就被林之语一把拉走了，心里憋着委屈：“都是人挤人的，有什么好看？”

林之语笑他：“一个小小的蒸屉，就让你望眼欲穿？那你要是看到烟花，岂不是更走不动道了？”

周子晋低头看了看两人交握的地方，嘴角微微向上挑，而自己却浑然不觉。

林之语埋在周子晋的怀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周子晋的脸早就红了个透，十年间，他的身高已长到八尺不止，现在的林之语，只能堪堪够到他的胸口。

林之语还在前面叽叽喳喳的聊着自己的畅想：“等我长大了，就要在旁边支个摊子，卖些你们从未见过的东西，旁边再摆两张小桌子，生意肯定火爆。”

外面传来了一声鸟叫。

“我看你很是轻车熟路，说吧，偷摸进多少次我妹妹的闺房了？”

“你腰带上的装饰，怎么感觉硌得慌？”林之语松开了手，戳了戳周子晋坚实的胸膛。

林之语先是一怔，随后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小屁孩。”她笑道，“你都还没我高呢。”

一声娇喝把周子晋从漫长的思绪里拉回，他低头看了看那张气鼓鼓的小脸，与当年被自己的哭声吵到生气的姑娘别无二致。

“怎么不能？”林之语一插腰，“说不定到时候都要预约排号呢。”

“你胡扯，我都没见过的东西，你怎么能做出来呢？”周子晋顶了一句。

“那你不成亲吗？”

林之语歪着头想了想，找了一个最浅显易懂的解释：“就是用小竹筒装一些硝石硫磺之类的东西，点燃后烟火散于空中，状若繁花，故名为‘烟花’。”

周子晋哪里知道，眼前这个六岁的小女孩，身体里头却已经是一个二十多岁的老灵魂了。

“我们两个这样，真的好像偷情哦。”

林之语扶正了周子晋的兔子面具。

一旁的摊位上卖着各种动物形状的面具，林之语挑挑拣拣，才找到两副尚能入眼的，不由分说的扣在了周子晋的脸上。

“下次换一个。”周子晋的声音微微带着些沙哑，整张脸都快烧起来了。

他站起身来，准备原路返回。

“我干嘛要成亲？成亲多不好，这个不许那个不让，一天到晚只能待在家里，说不定夫君还会从外头带来一个怀孕的小娘子，随便找个由头就把我给踹了。”

他脑袋里立即弹出太傅教他的一句诗来：“纤纤软玉削春葱，长在香罗翠袖中。”

“走吧，小哭包，姐姐带你见见世面。”

“是剑影。”周子晋有些不舍地摸了摸林之语的发顶，“有人往你院子里来，我先走了。”

她也不等周子晋作出反应，三步并做两步，就环上了他紧实的腰身。

那个时候，周子晋看着盖头下的林明华，会想些什么呢？

“嗯，这兔子好，眼睛红红的，像你。”林之语则取了另外一副虎头面具，往自己脸上一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