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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能理解你。”

听着是句人话,老太太不信他会这么真心实意。

“我情绪不稳定,说不定哪天没了,靳家要断子绝孙。人呢,又歪到掰不回来,是个该被淘汰的继承者,不如趁我还是个人的时候留个种,为靳家续个香火。”

“你个混账!”老太太豁然起身,给了他一巴掌,“你都知道还非要和我作对?”

靳向帛用舌头抵了抵口腔内壁,尝到淡淡的血腥味,虎牙太锋利,刮破了。

脸颊也火辣辣的,老太太常年佩戴着祖上几代传下来的掌家戒指,黄金镶边的绿宝石,再钝的利器也是利器。

脸破相了。

靳向帛不在意,只舔了下唇,发出颇为愉悦的笑声。

“对。”

“你——”老太太扬起手又想打他,触及他发红的眼眶,软下语气,“奶奶也是为你好,有个孩子陪在身边,生活有盼头。你也老大不小,该成家立业,我为你选的都是高学历高颜值的知性女孩子,哪里不好?”

“我不喜欢。”靳向帛想到以后有个孩子重走他的老路,恨着全世界,每天都想死,他恨不能现在刀了自己。

老太太没听出他语气里的异样,抽出张湿纸巾,想给他擦脸,打打感情牌。

“向帛,奶奶知道只要你肯配合,身体会好起来,也会重新成为个正常人。那生孩子这种人生规划里必有的经历不过是早晚的事,趁奶奶还健朗,能帮你看顾着。”

殊不知这句话正戳靳向帛的肺管子。

他抬手挡住老太太,眼眸半垂,没什么表情地说:“不可能,你是不是想要个空白好重练的小号啊?”

话很难听,却也是老太太的真实想法。

“你做梦。”靳向帛一字一句地说,冷静而决绝,“我这辈子都不会要孩子,除非我死。别想偷我的精.子代.孕,我会举报你,就算侥幸成功,我也不会让他出生。”

他平静的像深思熟虑过,将老太太惊在了原地。

书房窗户玻璃突然被豆大的雨点敲得噼里啪啦,脆生生的响,似要缓和屋内紧绷氛围。

良久,回过神来的老太太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疯了?”

“呵。”靳向帛哂笑,厌倦她的虚伪,无所谓地说,“你早就看过我的心理疗程记录了,怎么还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之前有过的失控感再次涌上来,老太太竭力稳住情绪。

“你不要这么说。”

“说什么?”靳向帛疑惑,“说我是个疯子吗?”

老太太神色不悦:“你以此为傲吗?”

“当然不是。”靳向帛说,“我和他刚结婚,还不希望婚姻破灭的太快。”

正常人谁会喜欢疯子,哪怕疯子长得好看也有钱。

老太太脸皮一抽。

能让她恶心,这让靳向帛很舒坦:“你放心,我会藏好自己的,起码在他喜欢我之前绝不露马脚。”

这是要彻底坐实喜欢男人的事实。

好说歹说愣是说不通,老太太被气得不轻:“靳向帛,你执意这么做就别怪我教训你。”

“随你。”靳向帛发完疯也累了,被围绕在身边的茉莉花呛得不行,走之前还要再膈应人,“你最好从旁支过继个孩子,多得是愿意讨你欢心的。”

那总归是别人的孩子,哪有他这血缘关系来得近?

回想他那一句句要命的狠话,老太太气的头疼,必须得想个办法。

也许该见见那个林初霭了。

从老宅到门口这一小段路,靳向帛的脸色不好看,是个人看他脸上的巴掌印就能知道祖孙两谈话不愉快。

关景承没问,熟练地拎出医药箱,消肿,清理伤口,贴创可贴。

靳向帛垂眼,长长的睫毛无精打采地垂着,像被赶出家门的可怜狗狗。

“送他用了多久?”

冷不丁的问让关景承茫然数秒,继而意识到他在问谁。

“一小时二十分钟。”

“他没回家。明天他奶奶要动手术,今晚不直播,不回榜一的我消息,也没通过身为他老公的我好友申请,拿钱跑路了?”

关景承:“……或许是事多,一般术前家属很忙。”

靳向帛对着相机看脸颊的巴掌印,不说多严重,几小时内会消了。

没让另一位当事人看见多可惜,他临时决定:“去找他。”

关景承失语片刻:“他答应你会早去早回。”

“不行。”靳向帛轻触红肿的伤处,“那时候我的伤好了。”

关景承不理解。

靳向帛早顾不上管别人,满脑子都是林初霭看见这样的他会是什么表情。

心疼或者可怜,真是好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