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仇雪枫没有注意,柳轻青也没有觉察。
“秋总捕与仇大哥到底是萍水相逢,他不乐意被请,希望秋总捕也不要勉强。”柳轻青看着秋总捕,眼神里隐有埋怨之意。
秋风寒的面容立现尴尬,勉强笑道:“柳姑娘说的也是。”
仇雪枫着实为难,心想一来前番得秋风寒所救,二来有负秋风寒所托,驳了他的面子,也着实不好。可是要秋风寒请客,自己当真过意不去,实在问心有愧。
他心里踌躇万分,竟不知如何回答。
镇上突然响起了一阵悦耳的琴音,似潺潺流水,又如天际流云。仇雪枫、秋风寒、柳轻青都忍不住循声而望,西南方十丈开外,一队车马正朝着这里,缓缓而来。镇上的人们也被这车队吸引,纷纷将目光投去。
白如雪不带一根杂毛的骏马,朱红色的车厢,金光闪闪的帘子,头顶高冠仗剑环伺的卫士,昭显着主人的贵气。
连秋风寒这般官家捕头,柳轻青这等大家闺秀,遥遥望着,也是一脸的艳羡。
“车厢里的人是谁呢?”
仇雪枫也
在心里嘀咕。
随着车队一步一步地接近,琴声愈发的清晰,飘荡在小镇的上空,仿佛春水洗涤万物,净化了世间的污垢。
“这弹奏琴曲之人,必然是风雅得很。”秋风寒毫不吝啬自己的称赞。
柳轻青接了一句:“秋总捕能猜出车厢里的人会是谁吗?”
秋风寒摇头,他不是故弄玄虚,他确是不得而知。
“这人可真有排场。”仇雪枫目注着车队接近,脑海里突然电光一现,眼睛也跟着亮了起来。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工夫。”仇雪枫像是说与柳轻青,又像自言自语。
话音刚落,他挪动步子,就穿过人群,要冲向车队。
柳轻青反应比秋风寒要快,一听仇雪枫语气不对,便闪电般伸出纤纤玉手,一把抓住仇雪枫的衣裳,将他扯了回来。
仇雪枫回头看着柳轻青,一脸的茫然,问道:“轻青,你这是要作甚?”
秋风寒更是茫然,他既不明白仇雪枫的举动,也看不透柳轻青的动作,呆呆地瞧着二人,一言不发。
“仇大哥,不要冲动。”柳轻青咬唇轻语,抓着仇雪枫衣裳的玉手,却是愈发地用力,手背上已是青筋暴露。
仇雪枫脸现愁容,愁容瞬变痛苦之色。
他抬起一只手,指向渐渐接近的车队。
“里面坐着的一定是南陵皇。”
他的语气很是平静,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
暴风雨来临的前夜,岂非也是极其的平静?
秋风寒听着二人的对话,心中一凛。
南陵皇这个名字,他听过。
纵然他不怎么在江湖上走动,有那么几个名字,还是不想知道也不会不知道。
西南之地,富可敌国,官人一笑,群芳倾倒。
南陵皇拥有世间最为雄厚的财力,天底下最为英俊的荣耀,以及一流的剑法。
这些传闻,秋风寒都是知道的。
只是,仇雪枫一个初入江湖的毛头小子,能与南陵皇有什么恩怨?
这时柳轻青的话语传入秋风寒的耳里,她自然说与仇雪枫的。
“万一不是呢?”
她的声音里,居然带着无限的幽怨与挽留。
秋风寒听得出来,他的目光黯淡了下去。
车队的豪华,车队主人的身份,他对这些都已然意兴阑珊。
这十多天里,他一直想方设法向柳轻青献殷勤,希望能打动她。
他从初见时就对柳轻青有了好感。
但是柳轻青心里只有仇雪枫。
他不禁叹起气来。
可是柳轻青的眼神,仇雪枫却看不懂,也不在意。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上去找南陵皇讨个说法。
“不会错的。”仇雪枫的目光坚定,语气也坚定,“我当初问过镇上的人,他们说带走梦瑶的车队,与我们今天见到的车队,一模一样。”
他说话的同时,又指了指渐渐临近的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