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落到三丈外的时候,才感觉胸口一阵剧痛。出手伤她的人一脸奸笑。笑的这么阴险的人,不是淫贼就是武林败类。
少年翻身而起,穿着怪异的人已到了她的面前。他从没见过轻功这么好的人。
穿着怪异的人瞬间劈出五六掌,每一掌打在少年的胸口,声音都是那么清脆,似竹子的破裂声。
豆粒大的汗珠从少年的额头落了下来,少年从未受过这么大的痛,钻心的痛,痛不欲生。
少年已经顾不上疼痛他转身掠出三丈。也许求生的本能使他忘记了疼痛。
少年而出,跳进了森林。求生的玉望让他比平时跑得更快。少年很明白稍微慢一点就有死的可能。
云中鹰早已习惯孤独,他不喜欢喧哗,所以他晚上不会呆在京城。
他喜欢睡在树上,猫头鹰睡觉是挂在树上,他却是躺在树上。
好男儿四海为家,天当被,地当床。
云中鹰也许从没听过这句话,但却比耳熏目染得人做的更好。
云中鹰从小在山里长大,所以比别人更喜欢树,只有混着泥土气息的青草味,才是云中鹰喜欢呼吸的空气。
树林里没有争夺没有杀戮,一切都是那么寂静,那么安宁。如果整个世界都是这样,那人间岂非就是仙境?
云中鹰不知道这个世界曾有过尧舜禹汤,也没听说过三代以下无圣人,他只知道鹰喜欢在寂静的院子里休养生息。
云中鹰希望杀戮永远不会出现在这片林子里,他不想白天战斗的鹰晚上没有栖息之地。
如果天下人都像他这么想,岂非处处是世外桃源?
梦是美好的,但永远代替不了现实。
云中鹰本已经睡着,但突然睁开了双眼。
因为他嗅到了杀气,鹰永远都是敏锐的。
云中鹰翻身跳下了树枝,就看到黑衣少年踉踉跄跄地一路跑去,少年始终捂着胸口,似乎受了很重的内伤。
紧追少年的是两个人,两人脚法轻盈,云中鹰一眼就看出他们并不是等闲之辈。
这两个人一个用剑一个没有兵器。云中鹰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但可以肯定他们不是好人。
天色黑得像锅底灰,云中鹰实在看不清他们的面目。
云中鹰并不是一个喜欢管闲事的人,但还是忍不住挡住了二人。
穿着怪异的人道:“让开。”
云中鹰道:“除非我死。”
若他看清少年的面目,肯定
会后悔他所说的每一个字。只不过这不是白天,黑夜和白天完全是两个世界,两个不同的世界。
穿着怪异的人道:“你难道不知道我们是谁?”
云中鹰道:“我就算知道你们是谁,也会阻止你们。两个人欺负一个身负重伤的人,算什么好汉。”
穿着怪异的人看着远去的少年,恨恨道:“你坏了本座的大事,本座就让你死!”
穿着怪异的人一掌击出的同时,持剑之人也闪电般出手。
抵挡一人很容易,同时抵挡两个人却不容易。
云中鹰闪到一边的同时,已用剑鞘挡住了迎面刺来的剑。
持剑之人又出手,仿佛无形的龙影撞向了云中鹰。穿着怪异的人一掌打去,掌心似乎发出一道蓝光。
云中鹰道身子已掠出三丈,悬在了半空。他拔剑劈去,只见一道刺眼的白光划破了黑暗的夜空。
那两个人以为自己看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鹰,一只神鹰。他们相信自己没有眼花,因为他们的确看到了鹰的翅膀。
一切又都恢复了平静,深夜还是伸手不见五指。
云中鹰早已不知去向。
树林里只剩两个人。
穿着怪异的人与持剑的人面对面的站着。他们从未像今晚这样败过,败的如此惨烈。
他们相信如果没有这么轻敌,就不会败给这个无名小卒。
强调理由,只是在为失败找借口。
白光闪耀的一刻,两人已经看到了那人的样子。
除了戴在头上的斗笠,那人从头到脚都是黑色的。
他的样子已深深地印在了两人的脑海里,永远也无法抹去,似铭铁留下的痕迹。
覆雨魔君发誓要找到那个人,不惜一切杀了他!独孤鹰决心要找到那个人,与他在打一场!
天色实在太黑,以至于少年跑的时候好几次撞到了树。少年拼命地跑,他不想死,更不想栽在汉王或者九江王,笑群雄手上。
火!好可爱的火光!
有火的地方,就一定有人。
少年相信自己没有眼花,所以不顾一切冲了过去。
确实是火,干柴燃起的火。火堆旁边是一个少女,似百合花般纯洁的少女。
少年虽然受了重伤,但脑子没有坏掉。他实在想不明白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怎么会一个人在荒郊野外,更何况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少年突然想起了覆雨魔君狡黠的笑容。
少女已经看到了受伤的少年,她吃惊道:“你受伤了?”她走进了少年,想扶起他。
少年突然抽刀架在了少女的脖子上,目光中露出仇恨与愤怒,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少女一脸茫然:“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少年道:“你如果不是笑群雄或朱家兄弟得人,怎么会孤身一人在大晚上跑到这荒郊野岭?”
少女道:“我不是京城人。”
少年的脸色更加苍白,但他依然咬紧牙关,道:“你如果敢说谎我就要了你的命。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少女道:“我叫南宫若水……”
少年打断道:“青云城主南宫若云是你什么人?”
南宫若水道:“我不知道他是谁。”
少年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南宫若水道:“我跟叔叔一起进城,可今天黄昏叔叔接到一封信就走了,他让我在这里等他。”
少年道:“你叔叔叫什么名字?信的主人是谁?”
南宫若水道:“我叔叔是南宫敖,听他说写信的人姓铁。”
少年略有所思:“姓铁?难道是铁倾城?可铁倾城随皇上御驾亲征,已经去了几个月了。”
南宫若水看着受伤的少年道:“你受的伤很重,再不医治恐怕会有性命之忧,我现在就送你去见大夫。”
少年放下手中的刀,脸因痛苦而扭曲变形:“我中的是覆雨魔君的翻云掌,就算御医也医治不了。”
南宫若水叹了口气道:“难道没人能治得好你?”
少年摇了摇头,喘了口气道:“御医治不了我不代表别人救不了我。你知不知道东厂?”
南宫若水道:“听我叔叔说那里都是太监,难道你也……”
少年很少笑,但这次却忍不住笑道:“别瞎想,我是说你只要把我送到东厂,我就有救了。”
南宫若水道:“可我叔叔不让我离开这里。”
少年道:“你如果救了我,他日必当重谢!”
南宫若水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叹道:“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像我这样的人根本用不着。”
南宫若水笑的样子很纯洁,天真:“可我想知道。”
少年呆呆地望着她,一字一字的说道:“独孤星,我的名字叫独孤星!”
少年望着少女,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风,像雾,看不见摸不着。朦朦胧胧的。这种感觉少年以前从来没有过,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