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弯月再现(1 / 2)

飞鹏堡已被聂子聪攻取,左辉贤也被处死在东厂。

这些铁逊听不到,也看不到。

他要去找铁倾城,就算到天涯海角他也要找到铁倾城。

他一定要提着铁倾城的头去见皇上,他一定要让真的铁倾城成为过去。

他不光要夺去铁倾城的声名地位,他也不止要拿走铁倾城的生命,他还要铁倾城的女人。

他们都是铁无断的儿子,为什么一个权倾天下,另一个却渺小的连粒沙子都不如?

若他的母亲也是铁无断明媒正娶,他的成就是不是比铁倾城大的多?

他至少证明了称霸武林不是要靠超凡的武力,而是靠复杂的计划和缜密的心思。若论武力,被他玩弄于股掌的那些人,有哪一个不是一流的高手?

他现在好想笑,放声大笑。

他想让天地都听到他的声音,他想让天下都知道将名满天下的弯月盟主逼的走投无路的那个人是他。可是他不能笑,也不能说。

他绝不能让江湖上的任何人知道,他只不过是西域的一个放羊娃,他只不过是铁无断的私生子。

他相信这个秘密随着铁倾城的人头落地,永远埋入地下。

他要拿走铁倾城的一切,他要取代铁倾城,就必须让铁倾城从世界上消失。

江湖中绝不允许有两个铁倾城!

他们之间必须要用一个人的血洗清通向巅峰的路!

一定是铁倾城死,因为铁倾城现在的身份是谋杀朝廷命官的重犯,而不是武林盟主。

他才是武林盟主,他现在的身份才是铁倾城!

他能将铁倾城逼入死角,也一定可以找到铁倾城。

铁倾城藏的地方一定很隐蔽,铁倾城一定不想让任何人找到自己。

这世界上如果还有一个人能找到铁倾城那么这个人就一定是食月人,铁逊!

铁倾城是弯月,他是天狗,他本来就是铁倾城的克星。

玄铁山下,炊烟枭枭。

稀稀疏疏的几棵树之间,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小木屋。

木屋是昔日令江湖人胆颤心惊的白狼王建的,木屋虽在,昔人早逝。

现在这里住的是铁倾城,西门傲雪。

谁也想不到他们会到这里来,谁也想不到铁倾城会住到这里来。

他们早已不过问江湖的中的事,江湖上的一切早已与他们无关。

他不再是弯月盟主,她也不再是“致命樱花”。

他们只是一对恋人,普普通通的恋人。

他们只希望下半生,能够陪着对方度过。

他们要求的并不多,他们只求别人不要来打扰他们的生活。

他们现在过得很开心,虽然这里的生活很累,但是他们很知足。

他们虽然吃的不是山珍海味,但粗茶淡饭一样可以填饱肚子,他们并不埋怨什么,这样的生活本来就很美好。

他们在一起的这些天虽然不是铁倾城最辉煌的岁月,却是他最开心的日子。

他偶尔也去集市上打些酒,水酒。

有酒喝酒已经不错,有酒喝总要好于没酒喝。

他喝醉的时候她并不觉得他可恶,反而认为他很豪爽。

现在他又去了集市,去买酒,买菜,买胭脂水粉。

这一天是她的生日,他一定要让她过得开心。

他已经去了很久,也许在过很久他才能回来。

她就在门口等他,无论等多久她都心甘情愿。

马蹄声渐近,她看到他飞身掠下马背。

她兴奋的跃起,迎了上去。

这马是你买的,还是借的?

铁倾城一怔,忽然笑道:“当然是买的,谁肯借给我?”

西门傲雪沉吟道:“你剩下的钱已经不多了,还去买马。”

铁倾城道:“我是为了你,我想带你去看江南的竹林,水乡。”

西门傲雪将他拉进屋里,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

他坐下后环视着四周,笑了笑,道:“我有点饿了。”

西门傲雪道:“锅里还炖着一只鸡。”

铁倾城摇了摇头,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笑道:“我不要吃鸡,我要吃你。”

西门傲雪胸膛里忽然有一股热血上涌,她温柔的凝视着铁倾城贪婪的眸子。

她突然觉得很冷,不由自主推开了铁倾城,用双手掩住了胸膛,低声喝道:“你…你不是倾城。”

铁倾城垂下头,道:“你怎么可以怀疑你的丈夫?”

西门傲雪道:“那你说,今天是什么日子?”

铁倾城抬起头笑笑,道:“今天当然是个很重要的日子。”

西门傲雪一步步向后退,已退到了床前。

她的身子已经僵硬,她感觉的出这人绝对不是铁倾城。

因为他的眼神不对。

铁倾城的眼睛里,有一种发自心底深入骨髓的寂寞,他的眼里没有。

她的手里没有剑,只有剑握在手里的时候她才是“致命樱花”。

现在她只是个女人,普普通通的女人。

但是她还可以施展轻功,她还可以走。

她忽然感觉僵硬的身子渐渐发软,她已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本来站在她面前的只有一个人,为什么映入她眼帘的会是两个?

“你…你…”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铁倾城”淫笑道:“我的衣服上涂了软骨散,你不该让我抱的。”

西门傲雪感到自己的身子越来越轻,轻的就像一朵云,一片落叶,一根鸿毛。

她的眼睛渐渐模糊,到后来什么也看不到。

很久很久以后,她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东西压在她的身上,她隐隐约约听到男人的喘息声,呻吟声……

到最后她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感觉不到。

夕阳落下,仿佛一张金灿灿的饼挂在树梢。

这一天是他妻子的生日,他想给他妻子一个惊喜。

铁倾城手中的玉虽然不是真的玉,但他相信西门傲雪看到以后一定会很开心。

这块假的玉花了他买菜的钱,他没有买菜。

不过为了心爱的人就算一年吃不到菜,他也觉得值得。

他一步一步向木屋走去,并没有施展轻功。

木屋早已不是白狼王的,而是属于他与西门傲雪的。

西门傲雪是他的全部,他的一切。

他现在没有声名地位,没有荣华富贵,也不再是弯月盟主。

他现在什么也没有了,只有西门傲雪。

如果连西门傲雪也离他而去,他才真的一无所有,甚至连乞丐都不如。

所幸他还有西门傲雪,所幸西门傲雪会跟随他。

他应该感谢上天,感谢上天将西门傲雪赐给他。

如果这些日子没有西门傲雪,他到底是已跳湖自杀,还是悬梁自尽?

没有西门傲雪,他一定在五台山上就已完全崩溃。

如果没有西门傲雪,他就算活着,也只不过是行尸走肉。

没有爱的人,心田是干凅的,没有支持的人,心灵是苍白的。

若他还是弯月盟主,他会不会为了西门傲雪放下一切?

若他还是破虏侯爵,他会不会陪西门傲雪归隐山林?

塔想他一定会的,名利只是过眼云烟,但西门傲雪却是人,真真正正的

人,他深爱着的女人。

永远不要以为金钱高于生命,那些都是假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只有生命是真,真的永远高于假的。

过去他从集市上打酒回来,西门傲雪总会在门口等他。

即使他回来的再晚,她也会默默的等着他。

可是今天她却没有出来,难道她想给他个惊喜?

门是敞开的,屋里灰暗一片。

铁倾城径直走了进去,脸上的笑容瞬间烟消云散,脸色也变的如同死灰一般。

他感到一阵凉意,从脚心涌到心底,他身上的肌肉一块块僵硬。

酒壶脱手,玉石也脱手。

酒壶与玉石都碎了,粉碎。

他的心仿佛一朵正在凋零的花,一瓣一瓣随风飘落。

西门傲雪静静的躺在床上,着神体。

她的神体就像一块光洁的冰,冷得就像冰。

铁倾城似被人打得眼前昏黑,浑身颤抖。

西门傲雪还是西门傲雪,只不过咽喉已断。

被人用“锁喉手”扭断。

他看到她下身满是黏液,白色的黏液。

一股怒火涌上心头,他的手紧紧的握成拳。

他什么都已听不到,仿佛周围是无声的世界。

他突然扑在了西门傲雪的尸体上,失声痛哭。

他已离开,为什么他们还是不肯放过他?

他什么都没了,他只剩下西门傲雪了,为什么他们还要将她从他身边夺走?

冷风拂来,像一根根银针扎进他的骨髓,扎进他的血管。

可是他却已什么也感觉不到,他的人已麻木。

冷风不再吹的时候,泪水也已流尽。

她走了,留下的只是一副空壳。

她走了,他什么也没了。

他现在是乞丐,还是野狗?

他倚在桌脚,捡起一片还有酒的碎片。

他用手扬起碎片,用嘴去接落下的酒水。

看到他这个样子,谁会想到他曾是覆雨翻云的铁倾城?

又一阵风吹过,桌上的一张纸飘落。

纸飘摇而下,宛如一片无根的落叶。

落叶无情,人呢?

纸落在他手里,他冷冷得瞟了一眼。

“我不仅要拿走你的一切,我还要夺走你的女人。

你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你的女人,就是我的女人!

你如果还是个男人,一个月后就到野猪林来找我。

食月人,铁逊!”

铁倾城拿着纸的双手不停的颤抖,他怒吼着站起身来,将那张纸撕成碎片。

碎屑满天飞舞,就好像下了一场雨,血雨。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将他逼上绝路?

泪如泉涌,铁倾城仰天长叹。

“能留下的我都留下了,为什么你还不肯放过我?”

难道他的亲弟弟,一定要让他身败名裂,魂飞烟灭?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

一个月的时间飞逝。

铁逊已经来到了野猪林,他当然不是一个人来的。

萧琳、燕霜、杜洪,他们都是一心要置铁倾城于死地的人。

林子里埋伏着很多劲装直束的弓箭手,这些人都是燕霜找来的,燕霜保证他们绝对不会失手。

铁倾城只要迈进林子,铁逊就要他尝尝万箭穿心的滋味。

铁逊也拿走了铁倾城的声名地位,也用过了他的女人,现在到了要他性命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