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旧事篇 第十章 弯月盟(2 / 2)

那一剑快比雾中鹤,美如云中鹰!

在云中鹰还没有出道的时候,帅天鹏就已是江湖极富盛名的剑客。没有人不知道十二飞鹏,更没有人不知道他的——“一剑飞虹!”

火星四溅,剑与剑的碰撞声格外清脆。

帅天鹏的剑竟然断成了两截,他的眼瞪得如鸡蛋般大小,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剑会断。

挡在他面前的却不是铁倾城也不是他手下的人。

普通通通的一柄剑,剑在云中鹰的手里。出剑的同时,用鞘挡住了那三个人的剑。

帅天鹏的眼中竟闪烁着泪水,他的声音已哽咽:“为什么?”

云中鹰淡淡地道:“我若不出手,你必死无疑!”

帅天鹏不解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云中鹰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道:“我看得出你是个很好的剑客,你若现在死了,十年后要我到哪里去找对手?”

这世上有些人,当他们在某一个领域成为巅峰。他们便感到胜利已没有喜悦,活的只是寂寞。人人羡慕高处,有谁知道在高处的孤独?站在巅峰的人渴望的不是朋友,而是对手,一个真正值得拔剑的对手。若是没有对手,活在这世上岂非真的独孤独?

帅天鹏一步一步走下楼去,竟没有人阻拦。

玉柳楼鸦雀无声,久久的沉默。

云中鹰看着窗外,仿佛在仰望远方的冰山、雪山。

他已忍受二十年的孤独、寂寞,他本是为天下第一而来。若是他的剑已无敌,他岂非永远寂寞?

突然有只无形的手将他拖回了现实。

他现在还不是无敌,他还不是天下第一。

六个人来杀铁倾城,六个江湖中一流的高手。可是铁倾城还没有出手,就已倒下了五个。

云中鹰转过身去,逼视着铁倾城,一字一字道:“我要跟你比剑。”

铁倾城没有说话,屠长安道:“你若胜了我,他再跟你打。”

那三个人道:“先赢了我们,再找盟主!”

江碧君忍不住冲过来,抱住了云中鹰的腰。她的手心沁出了冷汗,她咬着唇道:“不要!”

云中鹰轻轻推开她,看着其中一个人道:“我们见过面。”

那人道:“我与阁下素昧平生。”

云中鹰道:“你难道忘了,那天在林子里。你也许忘了我,但我认得你这双眼睛。”

那人的瞳孔在收缩,道:“看来阁下要血溅玉柳楼了。”

云中鹰摇了摇头,道:“我不会跟你们动手的,我要找的是铁倾城。”

“今天是个好日子,大家何必要动刀动枪,看在老夫的面子上,重置酒席。愿意交朋友的,坐下来喝酒;不愿交朋友的,也不要伤了和气。”说话的正是杨荣,杨大人。

江碧君将云中鹰推到一边,眼神还是那么温柔,道:“为什么?”

云中鹰低声道:“如果我今天不跟他交手,晚上我一定睡不着觉。”

江碧君道:“你一定要跟他打?”

云中鹰道:“一定!”

江碧君的目中立刻露出一丝失望之色,道:“你今天如果跟他打,以后就当不认识我。”

这句话似一

把尖刀,插进了云中鹰的心口。

云中鹰咬着牙,点了点头,道:“我答应你。”然后他们一起坐下,喝酒。

尸体已被抬走,血迹也已清洗。转眼间玉柳楼又焕然一新,酒香在空中飘荡,桌上满是可口的饭菜,没有丝毫的血腥气。

几乎所有人都在举杯,都在畅饮。就好像刚才的那一幕根本没有发生,这里从来没有死过人。

夜已深,星空璀璨。

云中鹰躺在屋顶,看流星。他此时已不在柳府,而是在江府。他走出玉柳楼的那一刻,就被莫名其妙地请到了江府。

只有在晚上的时候,他才会感觉到寂寞,深入心底的寂寞。

所以他才会爬到屋顶,看星星、等流星。寂寞的人往往会一个人躺在屋顶,仰望苍穹!

寂寞不是唯一,就连徘徊在云间的孤鹰,也不是寂寞的唯一。

远方的天空下,也许同样有人在忍受着孤独,忍受着寂寞。寂寞的人不同,仰望的星空却是唯一!

他也许不知道铁倾城也同样寂寞,他不知道铁倾城也在同样的天空下,仰望苍穹!

过去他不知道这世上有铁倾城,现在他也无法了解铁倾城。

他已经有了江碧君,铁倾城呢?

他只看到白天弯月盟主的风光,却不知道夜晚素衣少年的寂寞。

星光照在铁倾城苍白的脸上,他还是一身的素衣,衣领上绣着那轮苍白的弯月。星光下,他的人朦朦胧胧,好像身在雾里。也许,他的人在雾里,心也在雾里。

除了下雨,他每个夜晚都会院子里中央,失神地望着星空。

是不是在每个人的心底,同样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寂寞?

也许在这弯月盟主的心里,寂寞不见得不上云中鹰。

云中鹰本是孤儿,是浪子,早已习惯了单飞、习惯了寂寞。不过他还有师父、有师弟,上天又让他遇到了跟他一见倾心的江碧君,他难道真的寂寞吗?

如今江湖中已很少有人不知道铁倾城,在他没有成为弯月盟主的时候,他就已是破虏侯爵身份掩盖下的,却是锦衣卫南镇抚。谁也不曾想过,这破虏侯爵、南镇抚,竟然也会涉足江湖?

北伐从军征,一夜灭黑莲!

权力、金钱、荣誉,他几乎一切都有了,那他又怎么会寂寞?

他寂寞,他孤独,是因为他是铁倾城!

京城没有人知道,他的父亲是铁无断,母亲是上官倾城,祖父是铁英,叔叔是铁飞扬。

他三岁那年,铁无断在死在了野猪林,铁英入狱,所以曾经声名赫赫的铁府,家道衰落!

他八岁那年,叔叔铁飞扬回到京城。同一年,叔叔家中暴毙。没过几年,上官倾城也离他而去。

铁府只剩下他自己的那一年,他是九岁,还是十岁,他已记不清了。他难以忘记的,是这些年他是怎么过来的……

往事不堪回首,别人怎么会知道这名满天下的破虏侯爵、弯月盟主的寂寞、痛苦?

云中鹰本是孤儿,是浪子,早已习惯了单飞、习惯了寂寞。不过他还有师父、有师弟,上天又让他遇到了跟他一见倾心的江碧君,他难道真的寂寞吗?

如今江湖中已很少有人不知道铁倾城,在他没有成为弯月盟主的时候,他就已是破虏侯爵身份掩盖下的,却是锦衣卫南镇抚。谁也不曾想过,这破虏侯爵、南镇抚,竟然也会涉足江湖?

北伐从军征,一夜灭黑莲!

权力、金钱、荣誉,他几乎一切都有了,那他又怎么会寂寞?

他寂寞,他孤独,是因为他是铁倾城!

京城没有人知道,他的父亲是铁无断,母亲是上官倾城,祖父是铁英,叔叔是铁飞扬。

他三岁那年,铁无断在死在了野猪林,铁英入狱,所以曾经声名赫赫的铁府,家道衰落!

他八岁那年,叔叔铁飞扬回到京城。同一年,叔叔家中暴毙。没过几年,上官倾城也离他而去。

铁府只剩下他自己的那一年,他是九岁,还是十岁,他已记不清了。他难以忘记的,是这些年他是怎么过来的……

往事不堪回首,别人怎么会知道这名满天下的破虏侯爵、弯月盟主的寂寞、痛苦?

别人的寂寞是空虚,也许是无病呻吟。但他的寂寞,却是痛苦、心碎、悲哀。

如果他是孤儿,也许他就不会寂寞。但他虽不是孤儿,谁又能说前半生过得比孤儿开心?

仰望苍穹,他的感受不只是寂寞。

“倾城,你还是老样子。”熟悉的声音,自然是熟悉的面孔,他知道在他身后的是屠长安。

铁倾城没有说话,他长长叹了一口气。

“不开心的事,就不要想了。”屠长安似乎已看穿了他的心。

屠长安又道:“今天那个年轻人,你想必已经他是谁了。”

铁倾城的目光深远,道:“云中鹰!”

屠长安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语气居然变得很恭敬,道:“他曾经一剑击败过覆雨魔君与潇湘剑魂。”

铁倾城背负着双手,语气中带着三分威严,道:“他的剑,比当年的落鹰利如何?”

屠长安道:“有过之而无不及。你有没有把握接住他的剑?”

铁倾城的目光中露出一丝忧虑,道:“我要一出手就要了任何人的命,却没有把握胜他。”

屠长安感到很惋惜,道:“你也许并不是无敌。”

铁倾城沉默了半晌,突然道:“有一个人也许能击败他。”

屠长安道:“南宫若云?”

铁倾城显得很自信,道:“我救回的那个人。”

屠长安不解地问道:“那个人伤成那样,还能杀人吗?”

铁倾城的嘴角挂着一丝狡黠的笑,道:“他过去也许不是云中鹰的对手,但他已死过一次了,他的心应该已经超越了生死。他如果出手,一定无畏无惧、无坚不摧!”

屠长安突然问道:“你还想不想为你爹雪耻?”

铁倾城的心不再平静,他的眼中似燃烧着两团熊熊烈火,道:“当年让我爹蒙羞的那些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铁府失去的一切,我一定要拿回来!”

弯月挂在树梢,月光如水,又如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