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局在我(2 / 2)

傅又驰在众人闲谈之际,低下声音告诉郁秋:“是不是又跑去那位神官那里,说了一些令人可耻的话呢?让我想一想,你在临走之际跑去那里-->>会说一些什么呢?”

郁秋的脸从红润的状态下开始隐隐发白。

而傅又驰仍不节制,用着暧昧和下流的语气说:“你是不是在诱惑那位曾与你苟合□□的神官,从而让他跟随你一起啊?”

“闭嘴!”郁秋在听到某个字眼后狠狠地瞪直他,他明显地带了怒火,一字一句近乎是从牙齿缝里迸溅出来,“你也配这样说他。”

傅又驰端着酒杯的手微不可察地一怔,他笑了笑,低头啜了一下略微辛辣的酒水,用着嘲弄和讥讽的语气说:“我不过随口说了一句话,你就这样维护他,看来你对他还真是上心啊,难道被人操了几顿后,就连心都会不自觉地偏向对方呢?”

郁秋这次被他的话气得发抖,他将银筷丢在桌上,眉头竖立:“你又在胡言乱语什么?”

傅又驰凑到郁秋耳廓边,故意发出咯咯的笑声,这种怪异的笑声让郁秋很是不适,他正要将傅又驰一把用力地推开时,傅又驰那形如鬼魅的声音又及时地渗进他耳膜,“你确定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弄出这样大的举动吗?小秋,你要知道,接下来从我口中说出的话,可并不适合公众场合哦。”

威胁,逼迫,压制,威慑。

这是傅又驰一如既往的手段,可在之前他分明并没有这般病态,郁秋唇色开始发白,难道种进去的蛊种也会影响他的性格吗?

郁秋那股火气根本难以克制,他声音都跟淬了毒一样,“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傅又驰滑腻的手指溜至郁秋印有刺青的肩膀上,他轻点了点,又带着点情.欲般来回抚摸:“当时你可能也没有想到吧,那日你悲愤跑下山时,衬衫都扣得七歪八倒呢,衣角都皱巴巴得可怜,却偏偏没能遮盖住那身白肉上的吻痕。”

“后脖那块都要被人咬烂了,你自己却蠢笨得一点没有察觉,这实在愚钝得令人发笑。你说,你后颈都被他用牙齿咬烂了,那别的地方呢,是不是同样被人用东西玩烂了?”

傅又驰又抿了一口冰冷的酒液,酒水在口腔里含了几秒,从郁秋的耳朵处流淌下来时是温热的,继而含糊低沉的嗓音又诡异响了起来:“小秋,我也想那样地,操.你。”

郁秋再也忍受不住,脸色青白地从座椅上站起来,他一起身便吸引了众人的视线,其中包括谭雅雅诧异投来的关心目光,可能是因为他现在的脸色实在是不好看。

“我去一趟洗手间。”郁秋丢完这句敷衍了事的话便自行离去了。

他捧了一把冷水洗着脸,冰寒彻骨的冷却也没让他胸口如置垒石的感觉好上些许,水珠顺着脸颊蜿蜒而下,郁秋抽了几张纸巾擦拭脸颊,可傅又驰那些下流不堪的话依旧在脑海里盘旋不下。

“我不过随口说了一句话,你就这样维护他,看来你对他还真是上心啊,难道被人操了几顿后,就连心都会不自觉地偏向对方呢?”

“当时你可能也没有想到吧,那日你悲愤跑下山时,衬衫都扣得七歪八倒呢,衣角都皱巴巴得可怜,却偏偏没能遮盖住那身白肉上的吻痕。”

“小秋,我也想那样地,操.你。”

郁秋将手里的纸巾揉成团粗鲁地丢进垃圾桶。

要是池雪烬在就好了,如果他在,肯定不会让这些话从傅又驰的嘴巴里吐出来,也不会让他用这样的措辞侮辱自己,说不定还能用一种使傅又驰闭嘴的蛊,让他上下嘴唇缝合黏在一起,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要是池雪烬在就好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悒郁沉沉地压在郁秋的心头,干净整洁的镜面倒映出一个正眉头紧皱气质阴沉的青年。

“小秋——”一声讨好献媚的亲昵声从后方传来。

上次那个在教室的男生不知何时出现在郁秋身后,眉梢之间尽是刻意的诱哄,微笑在他脸颊两侧的肌肉上都快挂不住了。

郁秋极度憎恨且厌恶曾经给傅又驰当狗的人,他看着对方越来越凑近的距离,眉头皱得死紧本能地往后倒退一步,声音冷锐:“你要干什么?”

男生个子高大,堵在郁秋面前恍如一面坚实且不透光的墙,完完全全地挡住了郁秋眼前的所有的光线。

“我知道先前我对你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最近我一直在反思改悔,想着当时自己当时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才导致小秋你对我一点好印象都没有。”男生耷脸燥眉小心翼翼地说着,生怕从自己嘴里说出一个不得郁秋欢心的字眼,两腮的肉也因为他的动作而抖动着。

这副场景让郁秋厌烦至极,让他莫名回想起超市售肉区,那一排排被铁钩挂着的肉排,用强烈的红灯照映着保持猪肉的新鲜度。

分外恶心。

郁秋觉得他说话的口气都是带有恶臭,就连自己的名字也一并发臭了,“别那样叫我!”

男生愣了一下,面容上的奉承却是丝毫不改,反而随着郁秋的口吻说道:“好,好,好,我不那样叫你,郁秋你别跟我生气。”

郁秋脸上那种暗沉如水的动作才有所缓和,男生时刻观察着对方的神态,见状心口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觉得对方应该是很好说话的,毕竟郁秋在他的印象中,就是沉默,寡言,懦弱,没有丁点存在感,如果不是因为傅又驰对他的极度关心和照料,他大概是绝对不会对郁秋有所改观的。

不过呢想必是对方先前被他欺负得时间有些长了,见到自己便会本能地厌恶,你瞧,对方现在不就正躲避着自己,浑身不自在地颤抖吗?如此一想,他便觉得对方一时之间难以原谅自己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郁秋,我那时确实混账到了极点,对你做的事情简直就是恶劣到了极点,我也不恳求你现在就立刻原谅我,毕竟这样也确实不切实际,但是我希望从现在开始你能稍微对我有所改观,知道我也是真心实意想像你悔过改错的,好吗?”

他说的话已经足够诚恳了吧,郁秋这种没见过世面又蠢笨的傻样,想必应该是能被他这种假言假语给骗到手的吧?

果不其然郁秋认真地听到他说的一大段话后,面露沉思,脸上的胆怯和不安也稍微有所缓解,他慢慢地朝这个男生迈了一步,语气期期艾艾道:“你、你方才说的话,都是真、真的吗?”

呵呵。

果然这种结巴又犯傻的样子才是郁秋呀。

先前在教室朝着自己大胆讥讽的郁秋果然是刻意装出来的吧,说不定是不知道在家里排练了多久,将那种软弱勉强地藏进去后才勉强朝自己叫唤,男生点了点头,心中无不窃喜:“我方才说的,全部都是真的。”

郁秋若有所思了几秒,脸上又流露出那种为难的表情,“你让我原谅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如果我让你因此做什么事情,你也是愿意做的吗?”

男生胸口的阴郁一扫而空,面容也呈现出一种爽快的喜色,他朝着郁秋抬了抬下颌,“当然,如果你真的原谅我了,那让我做什么都行。”

“真的做什么都行吗?”郁秋声音低低的,用一种怯懦的模样与他对视。

男生欣喜满面,毫不在意地说道:“当然什么都行。”

反正郁秋应该也不敢真让自己做什么,瞧他那副没种的怂样,估计也就是让他简简单单道个歉,再不济帮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他这样的性格,向来是翻不出什么惊涛骇浪来的。

郁秋顶着男生灼灼含笑的视线下开口了,只见他语调倏尔变得懒散至极,口吻犹如在使唤某种犬类动物一样,“既然你说什么都能叫,那我让你当着我的面狗吠几声也不为过吧。”

“当然,你这种要求当然不为过——”他话还没说完,便猛地反应过来,眉头如某种扭曲的软体爬行动物似的,“什么!你让我学狗叫?”

他气愤填膺,因为怒气渐起额头上的青筋也暴露出来,宽大的手指更是捏得泛白,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怎么?不可以吗?”郁秋的语气仿佛这只是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而已,“既然不可以那就算了,我看你根本就不是成心向我道歉的吧,不然为什么这样简单的小事都不肯做呢?”

郁秋歪了歪脑袋,右手支撑着下颌表示对此微微失望,苦闷非常地对着男生说:“而且想当初,你们也是这样对我做的呀,你们一群人将我围堵在寝室,逼迫我学狗叫,原来你们也觉得这是一件强人所难的事情呀。”

卫生间有着地暖,热烘烘的热气直冲脑门,让男生脸上被闷出一层燥热的红,可明明是这样暖和的氛围,他却被逼得几滴冷汗顺着光滑的额头上坠落。

傅又驰调侃又认真的声音再度回荡在男生的周围,“没办法,因为小秋讨厌你,如果我再继续跟你往来的话,那势必会涉及到我呀,怎么办呢?我可不想被小秋给讨厌呀————”

傅又驰家庭背景雄厚,如果一毕业就能跟着他混,以后肯定是不愁吃喝,他都已经为傅又驰做了那么多事情了,如果现在全部被毁在郁秋身上,那可真是功亏一篑。

他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冷汗顺着皮肤蜿蜒而下,流淌至嘴角边,让他口腔里也逐渐尝到这股淡淡的咸味。男生如临大敌,焦躁地舔了舔嘴唇,差点快要将郁秋的耐心消耗到极点时,才利落地说出一声:“汪。”

“汪。”

“汪汪汪。”

“噗嗤——”郁秋这是真没忍住,他捂着唇发出呵呵的嘲弄笑声,等笑到肚子都疼得受不了时,这才稳住自己还算体面的姿态,“你可真是让我有点意外呢。”

男生用手背揩了一下脸上的热汗,不自在地咽喉,脸上尽是一览无余的尴尬:“怎么样?你让我做的,我全都照做了,现在你能重新原谅我了吗?”

郁秋手指揩着并没有笑出眼泪的眼角,后背倚靠在墙壁上,姿态慵懒又带着恣睢,嘴角的笑在最后一刻又消弭得毫无踪迹,只见他不紧不慢地说:“如果你刚才在五分钟之前,能将这个动作完全的话,兴许我心情一好,就与你将以前的事情一笔勾销。可是呢,你方才犹豫了——”

郁秋朝他凑近了两步,面色呈现出一种类似病态般的执拗,“你刚才犹豫的状态,让我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我在想,当初我被你们那样逼迫时,是不是也面露不甘,万般犹豫呢?”

“这——”男生眼色纠结,嘴唇翕张仿佛在这种场合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不如这样吧!”郁秋兴奋不已的声音在死寂的空间内尖锐起来,他阒黑到能吸收一切负面情绪的眼珠发亮到惊人,“狗狗呢?一般是最喜欢用嘴巴捡垃圾的,如果你能用嘴将垃圾桶里面的东西叼出来的话,我就真的原谅你哦。”

说完郁秋又从一旁抽出几张纸巾,阴险冷笑地捏成纸团后扔进他手边上的垃圾桶,丢完就懒懒散散地看着面前的男生,将这个问题抛给对方:“怎么样?这个应该不难吧?”

如果上一个要求是暗地里侮辱人,那么这个就是明摆着欺负人了。

男生的表情已经阴狠地瞪着郁秋,可是郁秋一点也不理会,甚至还洋洋洒洒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他等了几秒钟,便插着兜随口闲谈道:“你可得快一点做选择哦,我的耐心并不多,如果这次你没让我满意,那么你下次就再也遇不到我这样好说话的时候了。”

他学着池雪烬优雅的步伐走至对方身边,也用着从那位神官身上学到的谈判技巧慢吞吞地说:“世间东西有舍必有得,没有什么道理是好处全让你给受着,却偏偏是一点代价都不付的。”

“并且让我仔细地想一想,为什么你会这么突如其来地向我道歉,想必是其中的利益遭受到了损害。”郁秋没忍住笑出了声,斜视了男生一眼,蔑视地告知他:“是不是傅又驰对你说,他不需要一个被我讨厌的人?”

从男生简直快要拧在一起的眉头里,郁秋窥知到了真相,他越发得有恃无恐起来,“我只给你三秒钟的时间做选择哦,时间一到,你不会再有任何机会了。”

殷红的唇微微张开,说出了犹如催命符般的第一个数字。

“三。”

“二。”

“哐当——”一声垃圾桶被折腾翻倒在地,男生以十分怕被人撞见的速度用嘴含起了垃圾桶的纸巾,他叼着东西耻辱怨念地来到郁秋面前,几秒过后得到郁秋满意的点头后将东西果断呸了出来。

随即男生以迅雷之势火速冲到洗手池里漱口,冷水涌进自己的口腔还嫌不够,他总觉得嘴巴里满是那股臭烘烘的酸臭味,又挤出好几泵洗手液拼命地塞进嘴里,用手指充当牙刷迅速地清洗着。

“汪。”

“汪。”

“汪汪汪。”

男生动作震惊得一动不动,乌黑的瞳仁猛地缩小了,甚至连回头看都不敢看一眼,可他知道,那道熟悉的声音是从自己的声带里发出来的。

郁秋格外满意地点击了暂停,他看着自己刚才偷录的两个视频,嘴角扬出一抹恶劣到犹如恶鬼再临的笑容,“你放心,东西我很满意。”

他冲着对方的后背摇了摇手机,抿唇失笑说:“我以后不会再计较了。”

郁秋出了卫生间后,一点也不愿意再回到刚才的酒席上,他不乐意刚才从那个男生身上获得的愉悦被傅又驰打散得一干二净,于是跟谭雅雅发了一条消息后,便找了一个适当的理由溜走了。

灰暗的天色下,郁秋出了酒店门口往外面走着,这场所谓的聚餐可真是没劲,不仅要接受那群人虚伪的笑意,还得应付傅又驰这个逐渐脱离掌控的变态骚扰,真是没意思到透顶。

不对。

郁秋将兜里的手机拿了出来,屏幕中间正放映着那个傻蛋对着自己狗吠的视频,对方愚昧地张着唇叫唤,仿佛真以为自己会放过他似的。

哈哈。

真蠢呀,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呢。

欺辱者说几句道歉的话就能粉饰太平,而自己却还困在那个逼仄的寝室里受着折磨,就这么简单到轻而易举地原谅他,哪有这样好的事情。

郁秋将对方跑去垃圾桶咬垃圾的视频反复看了好几个来回,嘴里的笑声更是不顾周围路人的扫视而愈加遽烈,他干脆走到附近的人迹罕至的长椅上,佝偻着身子狼狈地笑个不停。

他丝毫没有留意到本该出现在屏幕里的男生,此刻正轻悄地出现在自己的背后,用一双饱含恨意和毒辣的眼神仇视着自己,仿佛不将郁秋剥皮抽筋誓不罢休。

男生正缓缓地凑近,怨恨和歹意如烈火一般将他整个理智被全然焚烧殆尽,他抻出鹰爪般的双手恨不得将郁秋的脖子给掐断,好似这样才能让他全然摆脱方才在卫生间里留下的耻辱。

郁秋后颈的皮肤细腻光滑,用手指甲就能在上面印下血痕。

正当男生要施行那一步时,恍惚一刹那,他被一双坚硬到难以挣脱的手指敏捷拖进附近的树丛之中。

男生拼命地想要挣扎,可没想到他越是反抗,那对不似人一般的手掌便将他禁锢得越紧,指头更是直接掐进男生的皮肤里面。

疼痛让他差点失声到说不出话,他嗅觉敏锐,在满是植物草丛的清香里闻到了那股独独属于自己血腥的味道。

“你是谁——啊啊啊啊啊啊——求求你,你放了我吧,我身上一点钱都没有,可是我知道谁身上有钱,我带你去找他,求求你,放了我好不好?”

没想到对方的手指已经钻得越来越深,如果不加以阻止,下一刻就要挑断他的血管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死亡的感觉离他如此之近,鼻涕横流地冲着来人哭诉,声嘶力竭:“我真的一点钱都没有,你知道刚才我面前的那个人吗?他手上有钱,我告诉你,他是被我们学校的富二代养着的!!他手上肯定有钱!我带你去找他!!”

来人手指一顿,声音如乐器般动听反问:“被人养着的?”

“是是是!!!!”

一阵死一般的静谧过后。

对方阴冷病态的眼睛扫了被吓得不敢睁眼的男生一眼,勾了勾唇:“可惜啊,我不要钱。”

来人伸出漂亮如画的手指,迟缓地摸向男生的眼眶,按了按正紧张转动的眼珠,强势恶意地拨开他的眼皮,漫不经心地发问:

“你说说,你刚才用那样的眼神瞪着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