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魏晋南北朝(四)(1 / 2)

西晋宫内,大臣试图挤出笑容,和蔼可亲地指着天幕上的人儿,对皇帝司马衷教导道:“陛下,您看,这是您的祖父和曾祖父的故事。”

司马衷眨了眨眼,目光中带着清澈的愚蠢,歪头:“曾、祖、父?”

“对对,陛下真棒!看,虽然长相不同……”

司马衷像是发现了新奇的玩具,口出暴言:“拿箭,打鸟!把他们打下来!陪朕玩!”

“哎哟,陛下,可别指了,这是不孝顺的。”

司马衷:“???”

小傻子能有什么坏心肠呢?

“……”大臣抹把脸。

行吧,能说出何不食肉糜的小皇帝,我又能对他抱什么期待呢?

出了宫殿,他和隔壁大臣打了个眼色:“收拾收拾,咱们转头去拜见贾皇后。”

还好先皇留了个能干的儿媳妇,贾南风贾皇后!

每当看见皇后那不算可观的面庞,大臣们都想跪下亲切地喊一声:亲娘啊!

大臣每日愁,一愁愁秃头,老板智商不太够,太子太聪明也不敢秀。

做人臣子,难。做晋朝的臣子,难上加难。

——

大明宫内,朱元璋面色古怪,看得稀奇,然后不知想起什么,面色逐渐阴沉。

他儿子朱橚已经见怪不怪了,反正父亲总没个好脸,只要是怒火不是冲着自己就好。

怎料他还是被台风尾边缘刮到。

朱元璋恶声恶气:“那些世家大族看不起我泥腿子,效仿什么魏晋风度?就效仿这屁玩意儿?”

“怪不得朕的《孝慈录》他们都敢违抗不尊。”

朱橚:“……”

我特么差点当场直呼好家伙。

爹哟,您改传统丧制为了啥,大家心照不宣的嘞。还不是为了你心爱的女人有后人服丧吗?

我这么乖,让我给穆贵妃斩衰三年,我也就服丧了,但您总不能挨家挨户盯着人家给不给庶母服丧吧?

那可真是红白喜事成双对——哭孝不得。

——

秦汉的人看神奇魏晋小故事,啧啧称奇。

“这可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你哪来这么多俏皮话。”

“这阮籍狂是有点儿太狂了。还是说这个魏晋时候的人都这么不正常?”

“看仙人一直强调魏晋风流,其风骨,闹不懂啊,闹不懂。唉,我们也跟不上时代了。”

“老夫活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过这种款式的不孝子啊!”

“不,不是不孝……”看个天幕,拧巴得让王绾心脏也跟着拧巴成一团球。

王绾共情能力强,也许是年纪大神经脆弱,比不得年轻那时候的冷酷,看天幕上的阮籍喷一次血,他手就哆嗦一下,扯断一根胡子。

“政局动荡,酗酒避世,几分心中哀痛,几分在外做面子呢?”

母亲去世

喝酒,下葬喝酒,别人请他当官喝酒,只是佯醉避祸罢了,演技,一切都是演技。

有些本土老大人怎么能理解呢?

春秋战国就有儒家学者汇编周礼,名为《仪礼》,早在那么早的时候,对于丧葬制度一事,规定得明明白白。

婚丧嫁娶,各有依据!

秦汉时期实行厚葬,最为杰出代表便是秦始皇兵马俑。

无论如何打击封建迷信,当前社会事死如事生的风气无人敢质疑。

秦汉时期未受六道轮回、西天佛法的影响,只有去世的灵魂去往地府报道这种朴素迷信故事。

但凡有年轻人提出人死如灯灭,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薄葬建议,就会遭到顶头皇帝或者家中长辈死亡凝视:“你个不孝儿孙,难道是想老子去了地府没钱花?老子辛辛苦苦一辈子把你拉拔这么大,结果在地府里还不配享点福了?!”

“您配、您配。”子孙擦汗。

——

大唐宫内的李世民:“嘶,老头子在位时不选陵寝,遗诏想仿照秦汉时期建陵寝,丧葬事宜一从节俭,我这不能算是不孝吧?”

感受丧礼制度的变迁,没有谁比大唐人印象更深刻了。

与秦汉间门隔了300多年的大唐,随着物质丰富,愈发繁荣,也恢复了秦汉厚葬制度。

丧葬的礼仪那可更繁琐了,你不秀出丧葬的“孝心”来,半夜睡觉都只敢闭一只耳朵,另一只要熬夜偷听隔壁邻居是不是在背后议论你不孝!

而夹杂在在这两者之间门的魏晋,是怎么从厚葬到薄葬的?

李世民挠挠头,启用召唤大法:“传魏征。”

万能宝典魏征:“……”

实际上,魏晋过渡期之前,对于服丧也是规定严格,基本遵循先秦古制。

在死者没有下葬之前,儿子只能住在临时搭建的简陋棚屋内藉草枕块。

入土为安后,儿子的棚屋内可以涂泥挡风。

一年后,儿子才能住进白灰涂墙的房子。

两年后,倒是能回家睡,不过呢,也不能上床。

看起来有违人性,但别人看这家儿子过得越苦,代表他越孝顺,对这种孝子多有称赞。

从统治者的角度来说,李世民听得连连点头:“不错。”

强化国民家国认同感。

当然了,你规定是一回事,我办不办得到又是另一回事了。

尤其像阮籍此类当世名流,晋文王司马昭又特别馋他才华的,总对他多有宽容。

听到此时李世民不住摇头:“天下英才入吾彀,强扭的瓜也甜,司马昭不会请人哈哈!真诚,才是最大的必杀技!”

“……”魏征一顿,陛下,您的本性别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