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男人微笑着点头。
天真烂漫的女孩并不知道,倘若是先天没有耳朵听不见声音的人,即使带上了助听器能听见声音,也听不懂别人讲话。
“你好你好,你叫什么呀?”女孩雀跃着朝男孩伸出手,家中的侍女教过她,这是礼貌问好的礼仪。
男孩被吓了一跳,紧张的倒退数步,穆叔皱着眉一把抓住徐卿卿的小手道:“谁教你的?”
“啊?”徐卿卿一愣,眨了眨眼看向穆叔:“椿姐教我的。”
穆叔眯着眼道:“她们教你的东西只能对自家人用。”
“花匠不是家人吗?”女孩疑惑地问道。
“不是。”穆叔摇头,看向男孩的目光充满嫌恶:“卿卿你喊他缺耳就行了。”
“好!”见家中新来的伙伴也有了称呼,女孩开心的不行。
徐卿卿分不清名字好不好听,因为女孩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坏的概念,只要是穆叔叔取得名字,她都觉得好听。
缺耳缺耳,缺了一只耳。
穆叔看向女孩,正色道:“卿卿,记住我和你说的,他不是家人,不要有过于亲密的举动。”
“知道啦。”
女孩撇了撇嘴,她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个男孩就不是家人,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圆润小巧的耳朵,心中暗暗想道:的难道是因为他没有耳朵吗?
穆叔随手招来一个女仆吩咐道:“小贝你将缺耳安顿在花园里,从今往后就由他来照看院中花草树
木。”
“是。”
被唤作小贝的女孩敛衣行礼,珠环相碰,鬓边垂下的细细银流苏晃出点点柔和光晕,她缓步走到男孩身旁,从口袋中掏出一面帕子盖在男孩手上,嫌弃的牵起男孩的手,领进了布作花园的庭院。
就像是一个有洁癖的人,牵着一条狗。
代晴猜错了,这才是男女主角第一次相遇的场景。
不光是穆叔,家中的所有人都特别嫌弃缺耳,仿佛这个男孩并不是他们的同类,而是穆叔大街上随手捡来的流浪狗。
不过男孩确实很厉害,一直悉心照料着院中的一草一木,正如穆叔所说,自从缺耳来了以后,家中四季如春风景如画,哪怕是寒冬腊月草大雪纷飞,庭院之中争奇斗艳的百花也从未凋零过。
穆叔很忙,靠北的庭院是他的专属的禁地,穆叔每天都会花费大把的时间在禁地里,禁地除了穆叔以外的人都不让进,就连仆人们送饭都是送到禁地的门口,有时甚至连续几天都看不见穆叔的人影。
身边的女仆虽然对徐卿卿照顾的无微不至,但她们总会有意无意的疏远女孩。
越是长大懂事,徐卿卿越讨厌这些女仆,女孩能够敏锐的捕捉到这些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中的那丝怜悯。
她讨厌这种目光。
女孩开始有意的疏远这些人,开始独自寻找乐子,去院子里赏花成了她唯一的兴趣。
缺耳作为庭院的园丁,在工作方面相当认真尽责,徐卿卿觉得,这个狼狈的小男孩已经将庭院中的花草当作了自己的挚爱,隔三岔五的就会割破手腕,用自己的鲜血滋养花草。
那天女孩和往常一样坐在木椅上,歪着脑袋看缺耳照料坛中花草。
“你不疼吗?”这是徐卿卿第一次和缺耳说话。
缺耳愣了愣,摘下耳机重新戴上,他以为自己幻听了。
这人家的大小姐,怎么可能会喊自己?
“你怎么不理我?”
“你是小哑巴吗?”
...
“你叫我?”缺耳指了指自己,神色古怪。
这也是男孩来到这座宅院以后第一次开口说话。
缺耳的声音并不悦耳,有些沙哑,但却充满了十足的少年感,看向女孩天真纯美的面容,缺耳微垂着脑袋,目光当中隐藏着深深的惶恐、怨怒。
“对呀,你手疼不疼?”女孩点头道。
缺耳错愕的看着眼前的女孩,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分明是亚人,却在宅子里被人类众星捧月的女孩居然有一天会开口关心自己。
“不疼。”缺耳垂着脑袋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徐卿卿还是有些担心,关切的看着男孩道:“我看你天天用血喂花草,肯定对身体不好,还是别这样了吧。”
男孩闻言,冷笑一声道:“这些花草,的用我的血养着,我如果不用血喂它们,过段时间就全都枯死了。”
分明就是因为你想要这院子里的花朵常开不谢才把我抓来,现在又来关心我的身体。
猫哭耗子假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