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中原的商队到来,草原便会十分热闹。
这些胡人妇人们用羊毛换来各种基本的生活用品,还有些特别爱美的姑娘特地去换了铜镜和胭脂水粉。
张主管拿来一件奇怪的衣裳,笑道:“天气那么冷,你们要不要买这件毛衣,它穿着可暖和了。”
草原的秋天的温度已经降下来,特别是夜晚时,那温度下降得非常厉害。
“毛衣是什么?”一个明显比较富有的胡人大娘闻言,拎起那件毛绒绒的衣服查看,“这是衣裳?哎哟,这颜色可真鲜艳。”
草原缺乏染料,越是鲜艳的东西,他们越喜欢。
张主管胖乎乎的脸上都是讨喜的憨笑,“你们可以穿着试试,可暖和了,就算下雪都不怕冷。”
张主管是个懂得做生意的,特地托人送了好几件颜色华丽的毛衣给术兀单于的阏氏。
阏氏在草原就是时尚的风向标,只要搞定阏氏,还怕这些胡人不买吗?
对阏氏而言,那些厚重又有味道的狼皮、兔皮和狐狸皮她都穿腻味了,中原商人送来的这些五颜六色的毛衣正新鲜。
结果她穿上后就不想脱下来。
今年草原的冬天来得晚,现在的天气,若是穿毛皮大氅之类的肯定会热,丝绸布衣之类的又太冷,这毛衣正好合适。它有厚有薄,嫌热的可以穿薄的,若是冷了就穿稍厚的,真是舒服不过!
胡人大娘眼巴巴看着毛衣,等听闻它的价格后,不禁摇头。
太贵了,买不起!她还是看看别的吧。
虽然胡人大娘买不起,但那些闻讯赶来的胡人贵族却很快就将毛衣包圆,看得周围的人一阵咂舌。
阏氏都喜爱的毛衣,他们自然不能错过。
对他们而言,这毛衣确实有点贵,但贵族养的牛羊更多,今年光是卖羊毛就赚了额外一大笔钱,这些毛衣他们还是买得起的!
张主管吩咐伙计包装好羊毛,以免下雪弄湿了。
王大行见他们装满了这一车车的羊毛,十分羡慕,和张主管悄声道:“那毛衣就是用这些羊毛做的吧?多少羊毛能编一件毛衣?”
张主管一点都不奇怪王大行能猜出来。
好歹年初时,他也帮忙收购不少羊毛,现在王大行的商队也帮着收购了不少,只要略一想京城的情况,就能猜测一二。
他简单地说了个数字。
王大行吞了吞口水,十分心动,这可真是太赚了,从羊毛到毛衣,价格那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张主管倒也不介意透露点消息。
今年的毛衣少点,基本在中原时就已经被卖光,这些还是他走了妹夫的关系才能拿到的,其他商人可没那实力拿到。
不过明年就不同了,等到大庆饱和,毛衣肯定会往外销,第一个就是草原。
“我估摸着胡人也不傻,可能明年羊毛的价格就会涨。”张主管低声对王大行道,“在这之前,咱们能尽量多收
就多收羊毛。”
他指了指天_[,
做得安心!”
他是蹭了妹妹和妹夫的光,有英国公府作保,才能拿到这么多货,虽说要跟上面五五分,但能搭上天家的线,实在值得!
王大行真是羡慕又嫉妒,有个嫁入高门的妹妹真好啊,还能跟皇家扯上关系。
不过这事还真只能羡慕,毕竟没那个命真是做不了。
他可没有长得貌美如花的妹妹嫁进权贵之家。
毛衣在胡地简直是供不应求,张主管很会做人,他还留了好几件给大师。
当然,给大师的肯定是比较素色的,不过送给小孩子的,当然是适合小孩子的颜色。
“我喜欢这个叫毛衣的东西,这件绿色的真好看。”江思印惊喜地说,他已经幻想春天的时候,自己一身绿色躲在草丛里,那些小伙伴哪个也找不到他的情形。
张主管笑呵呵地递过来一件红色的,“过年的话,小孩子应该穿红色,红色也送你。”
江思印很是欢喜,“有大一号的吗?我有个姐姐最喜欢红色。”他从帐篷掏出自己全部零花钱,“多少钱一件?我买件。”
养父母和桑雅一人一件,至于亲爹,他已经有了,就没必要再买,他可以给和尚爹买别的东西当礼物。
等小孩儿欢天喜地地去试衣服时,张主管看周围没人,悄声对江河道:“皇上问大师,莜麦和黑羽草大庆能不能种?”
当张主管得知大师原来是皇帝派到草原的细作时,整个人都是傻的。
如今大师在大庆的名声不太好,很多读书人觉得他是在资敌,他当时还想着怎么跟大师扯开关系呢,结果皇上那边就秘密召见他,日后让他跟大师联系。
大师在草原,想要联系不容易,只能借助商队帮忙。
每次回想到这些,张主管既是羞愧又是激动。
羞愧自己因为害怕想要远离大师,全然忘记大师的恩惠,激动自己竟然被皇上召见,以后作为与大师联系的接头人。
果然大师就是他的贵人!
江河很淡定,“你回去后和皇上说,类似草原的地理环境皆可耕种。”他顿了顿,又道,“你不是有海船吗?贫僧和皇上说过的地瓜、土豆、玉米之类的,这些可是海外高产植物,大庆的大部分地方都能种,只要找到两样,大庆就不缺粮了。”
张主管听大师描叙过,这是连皇上也在寻找的高产粮,心里不禁有些激动。
要是他能提前找到,皇上说不定会给他一个官当当呢。
他暗自决定,等回去后,马上就组织商船去海外寻找商产粮。
商队带来的货物卖得很快,毕竟牧民什么都缺,有钱就想将它们花掉,这卖羊毛的钱一进一出,便能换来大笔物资。
看他们欢喜的模样,今年冬天肯定会过得不错。
张主管拿着比往年更多的银子离开草原时,有些明悟。
看样子,明年开春,中原和草原不会⊕想看雾矢翊写的《从太监开始(快穿)》第67章圣僧26吗请记住的域名[
“桑雅姐,你想学吗?”江思印突然问她,“如果你想学,我爹肯定会乐意教你的。”
桑雅有些受宠若惊,一脸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我也可以学吗?”
她曾经也生出过这个念头,但她听说中原医术什么的,都是传男不传女,更别说外人了,开口都不敢。
江河转头看过来,面露微笑,“自然可以的,不过别听巴图乱说,学医不是从把脉开始,要从背《汤头歌》开始。”
桑雅娘先是为女儿高兴,随即又叹气,“桑雅不识字。”
学医怎么能不识字?这样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江思印马上拍着胸膛:“桑雅姐,这不是问题,我可以教你识字!”
虽然他失去了记忆,但中原的字还是认得的,这几个月,跟着和尚爹生活,可能是有疼爱他的亲爹在,他终于陆陆续续地记起了一些事。
七岁之前,他学过的知识不少,而且他天生就是个聪明的孩子,在清远侯府时,他就经常被夫子夸奖,将继奶奶的一群孙子比成泥。
现在想想,继奶奶会对他下手,何尝不是因为他太聪明之故,怕养虎成患。
桑雅爹正好从外面回来,就听到闺女要学医术,而且大师还答应教她医术,顿时喜得不行。
他迭声道:“巴图整个冬天闲着没事干,正好可以教桑雅识字。”
现在他的腿脚有力,仿佛自己的腿脚从未受过伤,据他所知,中原有这般医术的大夫都没几个。他的想法和桑雅娘一样,女儿只要学会一星半点,足够她嫁人后备受夫家重视。
江河示意桑雅娘伸出手腕为她看脉。
突然,他的眉头微微蹙起,不过在孕妇担忧的目光中很快便抚平,脸上露出安抚的微笑:“不必担心,你的身体很健康,孩子也很好!贫僧只是有些吃惊,很难得见得双胞胎呢。”
“双胞胎?!”
帐篷里的人都惊住了,纷纷看向桑雅娘的肚子。
桑雅娘不禁摸着自己的肚子,很快脸上就露出欣喜的笑容:“难怪我这肚子大得这么快。”
两个孩子啊,她觉得欢喜极了,一次生两个,就算以后再无孩子出生,她跟丈夫都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