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又让郎君见笑了。”唐叶封道,“郎君还请继续。”
“就这么说,其实诸多高门世家,往前回溯数百年,也皆是庶民而已。”顾唯亭道,“小哥博览群书,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句话应该知道吧?”
“郎君的意思,在下也可有封侯拜相之日?”唐叶封一怔。
“天下之事,皆在人为。”顾唯亭道,“况且以小哥之才,也不想久居人下,一辈子就种地过活吧。”
“那在下该如何为之?”唐叶封的确有些心动了。
“不瞒小哥,眼下我正值用人之际,若是小哥不嫌弃,可暂时留在庄内。”顾唯亭道,“日后自当有小哥用武之地。”
“我能做什么?”唐叶封又问道。
“小哥能做之事多了。”顾唯亭笑了笑,“而且,方才你其实已经做了。”
“郎君说的是那渡口之事?”唐叶封一愣。
顾唯亭点了点头,“事到如今,愚下也不瞒小哥了,的确是有一批要紧的货物要从荆州渡河来庐州,愚下也曾经派人去打探过沿河渡口之事,不过,传回的消息却远不如小哥方才所言详尽,单是小哥说的那条水路,就险些被忽略了。”
“喔……”唐叶封恍然大悟。
“那敢问郎君,那要紧的货物究竟是何货物?”唐叶封随即又问道。
“这……”顾唯亭犹豫了片刻,“此事事关隐秘,愚下暂时还不便相告。不过,小哥放心,真到了货物运送之时,愚下不仅会如实相告,还要请小哥到现场去勘验一番。”
“还要去现场?”
唐叶封心里顿时琢磨起来:究竟是什么货物,还非要去现场不可?
“小哥不必多虑,愚下自会安排妥当。”顾唯亭道,“眼下你只需安心在此便可,况且你这肩上的伤怕是尚未痊愈,还需多多休养才是。”
“可是……”唐叶封本来想说的是,那二十两银子还算数吗?可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喔对了。”顾唯亭似乎已经猜到了唐叶封的心思,“那二十两银子你且收下便是。往后有任何需要,你直接吩咐下人便是。从即日起,愚下也会让下人在小哥院内随时候命。”
“这……不合适吧。”唐叶封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从小到大,大户人家里的下人他倒是见过不少,可如今自己有下人可用了,这还是头一回。
“没有什么不合适的,习惯了就好了。”顾唯亭道,“日后小哥若是成就了大事,区区几个下人又算得了什么。所谓钟鸣鼎食、簪缨世胄也并非奢望。”
“郎君莫非平日也有丹青之好?”唐叶封笑着道。
“小哥是如何得知的?”面对唐叶封这突如其来且有些莫名的一问,顾唯亭有些茫然。
“如若不是,郎君为何给在下画下如此一张大饼,令在下顿觉有望梅止渴之感。”唐叶封悠悠回道。
“哈哈哈。”顾唯亭不由地大笑了几声,极力掩饰着自己的尴尬,“小哥还真是风趣得紧,不过愚下方才所言,绝无指雁为羹之意。小哥若是不信,不妨拭目以待。”
“非是在下不信,只是我眼下乃一介草民,身无立锥,寄人篱下,纵使心比天高,怕是也不敢好高骛远。”唐叶封收起了笑容,“既然郎君好意收留,在下还是先脚踏实地些才是。”
“小哥之言的确有理。”顾唯亭道,“你看这样如何,愚下听木兰说过,小哥虽然不会武功,可对天下武学却知之甚广。愚下不才,平日里不仅也习得些拳脚棍棒,还收罗了不少武学秘笈,就是不知其真假,小哥若是闲来没事,愚下可差人送来,看看能否看出些门道来?”
“好啊。反正在下闲着也是闲着,有书看自然是好。”唐叶封回道,“不过我可有言在先,在下对武学一道皆是纸上谈兵,要是有何错谬,郎君可莫怪罪。”
“那是自然,小哥尽可放心便是。”顾唯亭道。
接着二人又寒暄了一番,唐叶封随手收了那二十两银子,然后告辞而去。
不过,当他刚迈出门槛时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扭头问道:“请问郎君,木兰姑娘这几日如何了?”
“小哥放心,木兰虽说一心想着复仇之事,但她明白此事急不得,所以除了每日勤练剑法之外,也并无异常。”顾唯亭道,“再说了,小七姑娘也日夜陪在她身边,应当不会有事的。”
“那就好,那就好。”唐叶封连连点头。
唐叶封刚准备转身离去时,顾唯亭又开口道:”对了,提起木兰愚下又想起了一事,还想请教小哥。”
“郎君请讲。”
“以小哥看来,木兰的剑法究竟有多厉害?”顾唯亭问道。
“嗯……”唐叶封思量了片刻道,“俗话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而以在下看来,木兰姑娘剑之快,本已是罕见,再有双剑联袂,其威力何止双倍。”
“那若是按武林中的九品之分,她当是几品?”顾唯亭追问道。
“郎君问的是那什么破风、断水、飞鸿、锋隐、气澜、惊涛、未央、无极、归墟吗?“唐叶封一口气念完,差点没倒过气来。
“正是。”
“嗯……以在下之见,若只限三招之内,木兰姑娘至少是六品惊涛之境。”唐叶封道。
“此话当真?”
“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