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季时礼竟然一直没走,就在工厂门口等她,宋时微当然没有拒绝他的理由,也不好意思说出口,于是就打算上车。
就在拉开副驾驶门的时候,宋时微脑海中忽然闪过沈淮序的一句话:“你不是说男人的副驾驶只能坐一个女人?那你为什么还坐别人的副驾驶?”
宋时微尴尬地轻咳一声:“季总,我有点晕车,可以坐后排吗?”
季时礼并不在意这些东西,颔首示意她随意。
坐上后排车座后,宋时微对着季时礼客气地道了声谢:“麻烦你了季总。”
“没关系,我正好也要回去,因为顺路所以等你一会儿,刚才你要是再晚点出来,我就该走了。”
他说着有些没情面的话,看似和宋时微撇开了关系,但实则令两个人的相处更自然了些。
透过后视镜,看见坐在后排的她表情逐渐松泛下来,季时礼又斟酌着开口:“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的学历还有你的专业,无论是从设计还是管理层面,你都比我之前接触过的人才更强,不像是普通的妇女。”
季时礼说得还算委婉,其实想表达的中心思想是,初见宋时微时,她看起来像是一个卖豆芽菜的农村妇女,为什么身上会藏着这么多的才华和能力,一次次惊艳了自己。
作为宋时微服装厂的投资大股东,他想了解一下自己的合作伙伴,倒也不算唐突。
思考了片刻后,宋时微终于想到了一个挑不出错的说辞:“季总,之前和你提过的,我们老家有个退回来养老的大人物,他是个比较厉害的能人,虽然我的家庭条件导致我的教育受限,但我有一个更好更全能的老师。”
闻言,季时礼也没有起疑,而是看似不经意地开口道:“方便问问他是谁吗?如果有缘分,我也想拜访一下这位很好的老师。”
宋时微抿了抿唇:“可能是缘分到了吧,那位老师两年前就去世了。”
季时礼眸光微微停顿,随即淡淡开口道:“抱歉,触及了你的伤心事,那真是太可惜了。”
“没关系,人生在世,聚散有时。”
宋时微看似深沉地凝着窗外,不愿再继续聊起这么话题,实则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虽然季时礼不如沈淮序和沈云亭那般对她知根知底,但相比沈家两兄弟,显然季时礼是更难糊弄的人。
这种精明的商人,很容易从对方的话里读取到重点和真实意思,甚至善于抓人话里的漏洞,所以宋时微也不敢把事情说得很细,以免露出破绽。
越野车在家属院附近停下。
宋时微告别季时礼后,就转身回家了。
然而这一次他却没有直接驱车离开,而是亲眼目送着宋时微走进家属院,指节摸索着下颌,清冷而寡淡的眸中晦暗不明。
不知情的宋时微径直朝家里走去。
却在楼下遇到了行色匆匆的沈淮序和江宛宛。
此刻沈淮序正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搀扶着身旁的江宛宛,而她更是柔弱无骨地,直接靠进了他的怀里,由沈淮序的力量带着在走动。
“你们……”
见沈淮序看见自己后也没有松手,宋时微心里像是被一把钝刀缓缓磨着,一下一下,是更深刻的疼痛与鲜血淋漓。
“江医生的奶奶忽然晕倒了,生命体征不太好,我们赶着去医院,有事等我回来再说。”
沈淮序匆匆留下这一句,就半搂着江宛宛从宋时微的身边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