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同志你误会我了!”
趁着妇联的同志喘口气的功夫,方文山什么也顾不得,连忙撇清自己:
“方沫确实是我女儿,可从小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我和爱人工作忙,对孩子疏于照顾,这是我的错,这次回来也是打算将女儿接过去和我们一起生活的。”
陈香云在妇联工作了二十几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一听他这话,不禁暗暗不耻。
你要是说孩子忽然碰破了头,或者忽然出了什么意外,这是突发状况不能预料,可方沫几乎被活活饿死,这不是给国家脸上抹黑吗?
她心里有了决定,也不愿听方文山辩解,摆摆手走进了病房里。
没想到一进去,就看到方沫已经醒了。
小姑娘大大的杏眼一睁开,更显得脸颊深陷,下巴尖细。
陈香云忙几步走到病床前,慈爱地看着她:
“好孩子,你终于醒了。”
见方沫一脸茫然地看过来,陈香云先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她:
“好孩子,我是妇联的,你叫我陈大妈吧。你的事情我们刚刚才知道,这是我们工作的失职啊,如果提前了解,也能早点介入,你就不用遭这么大的罪了。”
陈香云边说边摇头,妇联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妇女儿童的合法权益,为她们主持公道的。
既然已经介入,那自然是要一究到底的。
方沫心里什么都明白,从暗示杨大夫报警那一刻起,她就没想轻易放过方家人。
“陈大妈。”
方沫刚开口,方文山怕她乱说话,忙几步走到病床前:
“沫沫,爸爸来了,爸爸这就接你回家去。”
眼看女儿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把头偏到了一边,方文山暗道不好。
父女十五年,两人只见过几次而已,并没有真正接触过,方文山不了解女儿的性格,见她如此,心里也动了气。
他们做父母的再不好,也是她亲生的爹娘,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
他压下心里窜上来的火,语气尽量平静:
“沫沫,爸爸知道,你是在怪我和你妈妈,可你弟弟们还小,我和你妈妈工作又忙,你年岁也不小了应该体谅父母。”
妇联的陈香云都听不下去了。
她站起身对方文山说道:
“方同志,你先回去吧,给孩子准备一些换洗的衣服拿过来,这里有我们呢。”
方文山不想走,怕方沫说出什么不利于他的话。
“呵…陈同志,我是孩子的爸爸,应该在这里好好照顾她,再说孩子妈妈也在来的路上了,她到了我们就直接带着女儿回家,就不给大家添麻烦了。”
陈香云有些惊诧地看着他,这人可真是的,派出所和妇联都介入了,他还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想什么呢?
她随即态度强硬起来:
“方同志,我现在是代表组织在和你谈话,希望你能端正态度,我要和你女儿好好谈谈,你出去回避一下。”
方文山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没办法,他只能转身出去,走到门口到底不甘心地看向病床上:
“沫沫,不管以后如何,我都是你爸爸,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言外之意是说,你终究还要在我手里熬日子,别乱说话,好自为之。
方沫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听懂,还是一动不动地低着头。
方文山没办法,只能走出房间,陈香云随即关上了门。
她走过去坐在病床前的凳子上,身体微微前倾,很是认真地看着小姑娘:
“方沫,组织上现在要了解你的真实情况,别紧张,你慢慢说,说详细一些。”
说着,她拿出一个本子一支笔准备做记录。
方沫第一次露出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