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苓川原本站在她身后,闻言,便俯身在她身侧,修长的指骨握住笔身:“落笔要有力,错落有致,一气呵成。”
“练字是天长日久的功夫,急不得。”
说的一本正经,严谨稳健。
可李野草分明看见了他泛着红晕的耳尖,紧绷的下颌线也出卖了他并不如面上这般如此平静的内心。
当真可爱。
一时没绷住,娇嫩的红唇都跟着勾起了个好看的弧度。
陈苓川抿着唇瞥了一眼:“笑什么,学会了?”
李野草故作一脸严肃的摇了摇头,随后一张精致明艳的脸忽然凑近了他。
水润的杏眸一眨也不眨,除了认真便是认真:“你长得真好看。”
话音刚落,某人耳尖骨的那抹红就更浓了几分。
“咳,还是继续写字吧。”
说罢,陈苓川慌乱的移开眼,连忙去拿桌上不知何时就已甩开的毛笔。
氛围都烘托到这儿了,这呆瓜却还只顾着教她练字。
唉,论有一个纯情柔弱的小夫君是何等惆怅。
继而练了会儿字,李野草难得消停了些。
看外面的时辰差不多了,她还得回店里,便抱着书卷和临摹的字帖起了身。
她看着眸中似有不舍的陈苓川,俏皮又灵动的眨了眨眼:“晚上回村里吧,我给你做炖好吃的。”
陈苓川失笑,温柔的点头应下。
就在她要离去的刹那,陈苓川眸色深邃,忽而叫住了她。
李野草疑惑的转身,用眼神询问。
陈苓川薄唇微动,停顿片刻,道:“我……准备参加科考了。”
李野草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娇俏的脸上绽放出一抹明媚又灿烂的笑:“我支持你,你一定可以的!”
说完,还做了一个加油打气的手势。
弄的陈苓川哭笑不得。
她却不知,最近接二连三发生的事,让陈苓川愈发深刻的认识到,以自己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无论是实力还是财权,都无法护她长远。
所以,他不甘于此。
她照亮了他本就枯燥无味的生活,那他也想成为她的避风港。
般配一词,说的从来不是样貌门第。
心怀蜜意回到店里的李野草,刚进门就看见了守在柜台处的韩礼桐。
他眉头紧锁,拿着一方账本与身前胡搅蛮缠的婶子正对峙。
这婶子她认识,之前总带着孙子孙女来店里吃饭。
一回生二回熟,李野草便也记住她了。
“你们给我多算了五文钱,必须退给我,否则今天我就赖在这不走了!”
大婶嗓门泼辣嚎亮,震的李野草耳朵疼。
无奈的揉了揉眉心,这大娘是个精打细算的,以往每次结账时,她都要仔仔细细的核对好几遍账单。
李野草走进店里,刚打算解决这事,韩礼桐却淡定开口了:“婶子,您昨日来店里一共吃了两屉猪肉包,三碗鲜汤馄饨,可您孙子却额外点了一碟芙蓉莲花酥带走,这才有了多出来的五文钱。”
“就五文钱而已,老板也没必要克扣,况且您家里保不齐现在还有莲花酥的渣儿呢。”
说完,就把昨日点菜的单子放到了桌上。
雪梨纸有些皱巴,一看便知找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