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桢停止杂乱的思绪,又开始处理奏章。他觉得自己近期出了些问题,应该是在从大宁回来之后开始的。或许是在大宁受到的屈辱太重,又或许是求和希望破灭有太多的压力……在宰相庞师古甍逝后,他去了皇陵,这是他最熟悉的地方,前前后后待了有三年之久。也是在皇陵,他的心得到了磨砺,才开始变得强大。他开始回顾。回想二皇兄跟他说过的话,或者说是教导。成大事者,首要有一颗强者之心!朱桢发现自己的强者之心,在元武帝关宁面前变得极其脆弱……巨大的压力之下,让他惶恐不安,患得患失,从而影响到了决策!他开始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才发现错了!是自己带头掀起求和之风,可在这股风难以遏制后,用激进手段处置。
记住uoqiuxw在他平复后,寻来被第一个处死的重臣黄征的“罪证。”那是一本心得笔记,写了元武帝自新朝建立实行的元武新政,并且还有详实的分析……不只黄征有这样的手记,后来查办的很多官员,也都是因此而定罪。现在看来,他们并非推崇大宁,而是取长补短,择善而从……朱桢在皇陵待了三天两夜,终于找回初心,并且他翻看了所有手记,从中悟出心得。错了!大错特错!他不该把自己的不快发泄于朝臣,有多少一心为国的人死于这场“文字狱”!朱桢幡然醒悟,他知错,但不能认错,只能是尽可的弥补。而在这过程中,充当他刀刃的内廷大夫王圆,还未被处置,或者说还不到时候。重用王圆并没有错,为了巩固政权,他需要有一个强有力的机构,在他的默许下,王圆吸纳招募能臣干吏,组建了拱卫署!拱卫署的职能是查处妖言惑众,谋逆反叛等大罪者,这是它最初的职能。像那些谏言求和,推崇大宁的人就是被定了这样的罪名。原本在朱桢皇陵醒悟后,准备将其取缔,可在看到了黄征的手记后,却又改变了想法。其中写到,为维护统治,巩固政权,元武帝建立锦衣卫,侦查臣下言行,监察民情。朱桢起了效仿之意,便对拱卫署不断放权,允其不经司法,自建刑狱,可侦查,逮捕,审问。而今,拱卫署又有新职,即为朝廷收缴钱粮,充盈国库。这也是朱桢学来的。黄征手记中有言,大宁新朝初建,民生凋敝,元武帝聚权贵势要之财用于民生,使得国富民强。梁国如此情势,为何不能直接效仿?百姓贫穷,权贵势要却极其富裕,别的不提,朱镇掌权时,就大肆敛财,军贪众多。这种脏事,当由拱卫司来办,直接定一个谋逆反叛罪名,便可直接抄家。朱桢已经尝到甜头。他当然知道这样做,或许会引起一些不好影响,可也只能这样做。等有了钱以后,朱桢下一步就会效仿大宁,实施以工代赈,赈济生民……国力一点点积蓄,自有翻身之机,并且他已派出使臣去了西域寻求援助。梁国地处中原西南,与西域接壤,他的父皇在位时,跟西域几个番国相交甚好,战时得西域大宛国援助西域良马,充实军备。他也未必不可走这路子。在即位后,就已派出使臣,而今近两年,想必也快回来。朱桢期望着会有好结果。这般想着,朱桢的思绪平复了许多。只是他还有些担心辽庆行省的情势,元武帝关宁来了,以他的霸道,或许会有占据整个辽庆行省的想法。毕竟兵力差距悬殊,想要坚守也难上加难。失了辽庆行省,朱桢并非不能接受,在战后他们分析成败得出一个结论。在开战之初,元武帝以让出一些土地换取胜利之机。两国交战,从来都不是一时得失能决定的。朱桢先前提出的求和也是这样的想法,他只是想在失去辽庆行省之前,把当地的权贵势要财物得到。这些人走不脱,也许都不会走,最终也是便宜了大宁。所以给驻守在辽庆行省的天兴军大将军柴拓下了命令,要聚敛财富,哪怕不择手段,失了名声也无碍。钱重要还是声名重要?现在是钱重要!可朱桢就害怕来不及!越想越是难安,他直接问道:“辽庆行省可有奏报送至?”“回禀陛下,按以为惯例应该就在这几天。”这是朱桢的要求,每半个月到二十天,辽庆行省那边必须送奏报到汴京,以让朱桢能随时掌握到情况。“奏报来了直接送到朕这里。”“来了!”“陛下,辽庆行省的急报来了!”朱桢的话音刚落,便有奏报送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