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蒸河鱼,红烧鲤鱼,烩杂鱼,豆腐炖鱼……
来的匆忙,于右任就地取材整了一桌全鱼宴。黑娃从怀里掏出一瓶装白酒,摆在桌上笑呵呵道:“这是我商洛产的包谷酒,纯粮食酿造。大伙尝尝,等会咱们散会去下头我警卫哪一人带一箱回去哈。”
黑娃不管他们答不答应,开封后起身给他们面前碗里倒满,包括郭金榜。
“各位,先干为敬!”口干,站在下首亮碗底瞪着大眼等着他们喝。
我都试毒了,你们还等啥?看不起我?
于右任无奈端起碗呡了小口,大家这才有学有样端起碗。黑娃这才嬉皮笑脸坐下,架起筷子伸进炖鱼的大盆里搅巴搅巴,夹起硕大的鱼头放在自己碗里。
“镇守,我想吃鱼头。”身后的白灵忽然开口道。黑娃惊讶的回头,看着一身臃肿警卫装的白灵。眼神盯了她几秒,警告完回头像没事人一样,说道:
“滚,没看到就一个鱼头嘛,来师叔我分您一半。”
“你啊你,放心,师叔从不干下三滥的事。”于右任接过,毫不犹豫把半边鱼头送进嘴里嚼的嘎嘣响。
桌上其他人都默不作声吃着菜,看着他们师侄两人表演。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田维勤忍不住,当先质问道:“鹿黑炮,你为啥打我?”
“你为啥不让路?”
田维勤一楞,你他是不是狂些,就因为我挡你路你就拿炮轰散我两个多营。“老子先来的,凭啥给让路?”
“凭你实力不如我,凭你占着茅坑不拉屎,好好给你说,你不让,非要老!”下筷子,接过王德彪递过来的手绢擦擦嘴,指着他毫不留情撕开军阀间血淋淋的事实。
实力不如人,就要有挨揍的自觉,在这嘎嘎纠缠屁啊。耽误事。
所有人都懒得再装斯文人了。井岳秀按住狂怒的小田,慢悠悠问道:“那你倒是攻城啊?”
“了啊,老昨天打炮是放屁了吗?还是你耳朵塞毛没听见?”
“打两炮也叫攻城?”
“不叫吗?”
井岳秀语塞,黑娃却没放过他,继续喷道:“你们这些人在西安城下打了半个月也没见你们攻下,凭啥要老子一来就破城?还有,我说我是来帮你们的吗?你们和陈叔潘子商洛有个屁的关系。”
调转喷头,指着左手的郭金榜道:“我来只是找你姓郭的讨个公道,老子好好待在商洛,没招你惹你,你却打上门杀了老子的兵,今天必须赔钱赔礼,不然老子先把你给灭了……”
郭金榜豁然起身,道:“来啊,有本事现在就回去,明刀明枪做一场,你看老子怕你不?”
黑娃拍桌而起:“走,现在就回去干,谁跑谁是小娘养的……”
“砰,砰,砰!”
于右任手拍在桌上,吼道:“吴孚的部队都黄河边上了,你们还在这吵,都想被北洋军给剿了不是?下,好好说。”
于右任资历最老,这里除了黑娃,大多数都是他举荐提拔起来的,或多或少受过他的恩惠。所以他一拍桌子,大伙还是老实坐下听他说。
和一帮上匪样的军阀吃饭判心真的很累,于右任叹气道:“首先,过往暂且追究,要追也等战后我们打下西安城挡住吴佩孚再说,大敌当前,我们当团结一心,枪口一致对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