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食午饭一起吃罢,秋月回屋卸下高鬓束发梳新妇妆,把大红嫁衣收入箱笼,换上黑娃娘给的粗布衣,总如此也难掩玲珑有致的身躯颜色。
挽起袖口,就去灶上帮婆婆洗碗刷锅,清扫房屋小院。
黑娃抢都抢不过她,总推他去陪公公坐着歇息。鹿三瞥过屋里屋外忙碌的身影,嗑了下竹根做的旱烟斗,说道:“明日清早去祠堂拜谢先人,你娃省着点力气。”
“嘿嘿,知道了大。”
鹿三走了,他闲不住在家坐了会就去白家做活了,一下午鹿惠氏的嘴角就没停过笑,她太怜惜这女娃了,知道她从小娘就逝去了,硬是拉着她说,以后别把她当婆婆,就做亲娘看了。一大一小两女人抹着眼泪说了半天话,初入夫家的隔阂迅速被鹿惠氏给消除了。
次日,祠堂中门大开。
黑娃牵着冷秋月的小手,从容的跨过高高的门槛,在族长白嘉轩的主祭下,先上香再跪拜祖宗先人,白孝文执笔把冷秋月的名字落在族谱上。结束后,又和宗族里的长辈一一见礼介绍。
如此,他们的婚事才算得到了全族人的认可,以后喊冷秋月就多了一个称呼,鹿冷氏,兆谦家的婆姨。
鹿子霖没来,他大鹿恒泰在孙子鹿兆海的搀扶下,缓慢站起来,对黑娃和冷秋月道:“都是姓鹿,我们还是一家人,没事来爷家坐坐。”
“没嘛达,爷,额会来的。”冷秋月低头没吱声,黑娃笑着满口答应。
从祠堂回家后,黑娃抱住趴在炕头给他裁剪新衣服的冷秋月,冷秋月回头笑盈盈的低声道:“娘在外间呢,你也不怕羞。”
光洁的额头重重亲了一口,道:“没事,娘看不见。”耳鬓厮磨了会,黑娃起身坤了坤褶皱的棉衣,“月儿,我要去城里一趟,争取今晚晚点回来,要是没回明一大早准能回,绝不会误了回门。”
“晚一天再去,行吗?天冷路滑你别太赶了。”
冷秋月没问他去城里干嘛,男人总是要做事养家的,哪能事事和女人说咧,自己只要本分守好家等候良人归来就好了。她只是担心这大冷天的来回这么赶,怕他在路上出啥事。
“没事,我借了嘉轩叔家的马车,孝文也跟我一起去,两人快得很,月儿,你想吃点啥不?我给你在城里带回来。”
“不吃不吃,你赶紧去吧,早去早回。”
黑娃家低矮的门楼下,冷秋月再次嘱咐道:“路上慢点,咱不急哈……”
跳上马车,黑娃挥挥手让她进去,外间冷的很。
车轮压在冰雪上咯吱咯吱,下了土塬往弯弯曲曲的大路上,白孝文两手笼在袖子里,靠坐在板车里,借着黑娃赶车的身躯躲避寒风。
“黑娃,成亲啥滋味啊?”
黑娃嘿嘿一笑,扬起马鞭打了个呼哨,在寒风中清脆悦耳,马儿被唬得加快了马蹄。
“孝文,很快你就知道了。”
白孝文用头撞了下他的后背,大声道:“你说嘛,到底啥滋味?我问我大被抽了一鞭子。咋嘛!”
黑娃砸吧砸吧被风吹的有些干裂的嘴唇,学着关中秦腔大声道:
“美滴很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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