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媳妇儿,你大不就是我大,分那么清干嘛,这书在泰山那里才能发挥价值,走了回家了。”
“可是……”
“别可是了,走回家烧水洗澡,今晚早点睡。嘿嘿!”
被捉住手的冷秋月身子一软,低眉燥耳就被他给带偏了,暂时忘却了书的事。
她这丈夫啥啥都好,就是那事儿吧,像头蛮牛,难以招架得慌。
三日后,鹿三家发生了件不能说的大事,他娃的炕半夜塌了。
得亏老两口没在家里住,半夜秋月裹在被子里,坐在还末全塌的炕尾,痴怨着看着灰头上脸的丈夫,突然咯咯咯笑出了声:“让你歇歇不听,这下歇不了吧,咯咯咯……”
黑娃气急败坏道:“起屋,必须起大屋,我非得盘个又大又结实的炕。”
这事没法细说,早间鹿三回来时,不等他问,黑娃就主动说道:“我起来掏灰时给弄塌了,大,我想起屋了。”
果然,鹿三的眼神从炕上移开,疑惑道:“起什么屋?”
“大,你看咱这屋太小了,你和娘这几天都挤在白家,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俩,时间长了也不是个事,乘着腊月闲时,我想去起个屋子,您看成吗?”
鹿三没有立马回答他,而是返身出门,说下午回来再说。
白家,白嘉轩吐出一口烟雾,把烟袋在脚后跟磕掉烟灰,重重道:“起房不如箍窑。”
蹲在天井边的鹿三点点头:“好咧,窑洞住着舒服咧,花费也稀些。”
“村南头慢坡下,就有个现成的,老忠家的我去说说,让他卖给黑娃。”
“那口窑还成,当年箍的时候我去帮过工,结实咧,几年没住拾巴拾巴就能住人。”
白嘉轩起身,烟杆束往背上一插就出门去村里白忠家。
下午晌,鹿三回家,带黑娃往慢坡下走去,黑娃看着他大推开窑洞的破门,突然由衷感叹事儿妈说的没错,天道已经开始纠错了。
这口窑洞就是原本黑娃带田小娥回来时,被鹿三赶出来没地方住,找了这个窑洞做栖身之所的。后来鹿三杀死田小娥,白鹿原上闹了邪崇,族长白嘉轩砸窑建塔镇压。
现在因为炕塌了他想起屋,却不防他大鹿三这么迅速就给他买了这口窑,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这里。
“大,村里还有别的屋窑没得,我再看看。”
“没了,就这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