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因只不过是周围有人看不过他颓废,多劝了两句。
但当时聚起来的兄弟都是之前和他比着玩女人的,一遍遍的劝说从他们嘴里说出来,陆展安听不下去。
他发昏失了智后,虚荣心作怪,想找回点面子。
无情也无义的混蛋,自然未觉拿这个当乐子有半点不妥,想的只有再践踏上几脚都是她活该。
他记得看着屏幕上白肉翻滚时心里的爽快,没有汹涌澎湃。
但现在的绝望有。
衣着完好,冷眼相对的她,让他更加清楚地感受着万箭穿心。
那些曾经出自口中脑中无尽的恶意,化成利箭,扎回在他身上,带着火苗,让他心头上的肉炸成了碎片。
“你出去吧。”
抬起来的手被挡开,这让陆展安慌乱无策。
那些道歉的话被重复地念出来,到最后就只剩下了徒劳的感觉,还有一张一合的嘴。
慕长宁的余光扫着狼藉中残破的文件夹,还有碎裂的水杯,每一样东西都不是原来的样子。
就像她的心境,杂乱无章。
“出去,我现在不想见到你,听不懂吗?”
她无路可退,抬眼看他——眼神里连怒气都没有多少,被无可奈何的疲倦挤得满。
陆展安拉不住她的手,就只好轻轻地去捏袖口。“长宁,别反悔,好吗?”
他实在是怕了。
怕她上下嘴唇一碰,轻易地就说出那些让他堵心堵肺的话。
熟悉的绝望感从他的大脑向全身蔓延,让他的眼前开始发虚。
陆展安无比恐惧这种感觉——就好像在提醒他,之前触手可得的一切都要成为幻影。
“求你。”他的声音在发颤。
慕长宁看向他,像是在施舍。
“不会。”她说。“只要林牧久还在里面一天,我都不会。”
这话他从来觉得不好听,但现在成了他的定心丸。
何其悲哀。
员工在外面就听了很久的动静,自然猜测他们吵了架,之后看见慕长宁都躲着走。
但谁也没看出她有什么异常。
其实要是较起真来,这事情并没有对慕长宁造成什么影响。
毕竟这些对一个普通的身体构造评头论足,再生出那些比垃圾还要让人作呕的思想的人,无疑是可悲和肮脏的。
至于陆展安,她也从来没把他当作什么善类。
面对烂人烂事,不值得多生出些情绪,这个道理慕长宁一直懂,她挑出这个头来,只不过为了清静几天。
但就是有人不让她如愿。
那天晚上和周舫告别,慕长宁在家楼下给葛文扬打了一个电话。
“你想方设法留我那几分钟,就是为了让我碰见周舫吧?”
葛文扬没说话,她知道自己猜对了。
而后他的否认慕长宁一点没有听进去,自顾问起。“为什么?”
葛文扬自然不会回答,电话里传来了一声轻笑,还有他的敷衍。“你可以继续猜啊。”
慕长宁知道他这是打算嘴硬到底了,所以也没在这上面多浪费时间。
“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她在挂断电话之前叫住他。
“说。”
“你知道方慧在哪吗?”
这个问题让葛文扬停顿的时间比之前还长,而后淡淡地回了一句。“你问这个干什么?”
慕长宁最近对蓝梦的疑心越来越重。
她猜测蓝梦出国的行为,不一定是环境所迫,但想要了解清楚实在不容易。
左思右想,才发觉从方慧这里下手可能会是一条方便些的路——蓝梦在国外的时候她正以怀孕为由头缠着陆展安,也许会听说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