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炎跟陆展安汇报说肇事司机是酒后驾驶,而且情节严重,现在已经送到了相关部门关押。
路遇过楼下的早餐店,莫炎依照吩咐进了店面,陆展安坐在车里给美国的朋友打电话。
那边是傍晚,对方接的很快。
陆展安没多寒暄,开门见山问他有没有所需方面的关系,对方说是可以想想办法。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陆展安在医院的走廊里接到了电话,他挥手让莫炎先把早餐送到病房里去。
整整一个晚上,慕长宁紧绷到几乎断裂的神经一直在突突弹跳。
她疲乏地仰头看着天花板上灼人眼的白色,全身好像一滩烂泥,躺在床上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但她也没怎么睡着,只是勉强眯了一会儿,门一动就醒了。
“陆展安呢?”慕长宁问。
莫炎把手里的袋子放在茶几上,打开包装问她吃什么。“少爷在外面,您吃点东西吧。”
慕长宁掀开被子就下了床。
但她头晕腿打颤,要不是阿林扶了她一把,她就会直直地朝铁质的栏杆撞上去了。
“慕小姐,您还是先吃饭吧,少爷在忙。”阿林劝她。
慕长宁蹲在床边缓了一阵,揉着脑袋站了起来,还是朝着门口走去。
打开门时,她探出头,正好看见陆展安挂断电话朝病房转过来。
“不是让你先吃饭吗?”
她肿得跟核桃似的双眼,还有发白的嘴唇,让陆展安看过之后脸色微变。
他抬手撩开碎发,轻轻地去试她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但一摸上去,都是冷汗。
陆展安蹙眉。“会着凉的。”
走廊里的空调确实没有病房里开得足,她还是光脚跑出来的,真是不让人省心。
他弯腰抱她进去,莫炎和阿林已经将早餐摆在了茶几上,随后出去关上了门。
“有办法了吗?”
陆展安把餐具拆开递到她手上。“先吃饭。”
“你先告诉我好不好?你明知道我很着急。”
慕长宁知道自己的身体素质,不想用别人多操心。
而且人在强硬支撑的时候是不会轻易倒下的,所以多耗费上一些精力,她也不在乎。
她现在唯一挂念的就是妹妹的治疗方案。
这样飘飘荡荡,随时会坠落的悬挂感觉,实在让她越发不安。
但陆展安似乎不懂她的情绪,又或者是懂,却不愿顺着她。
“再着急,也不在这一时半会儿。”他把粥喂到了她嘴边。“就算是真的能从国外找到医生和机器,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进行手术。”
其实陆展安刚才接到消息了。
国外的朋友跟他关系不错,托了家里人帮他找到了顶尖医院的主刀医生。
但这位医生正好和家人去别的国家度假了,刚走不过一个星期。
这是个挺麻烦的问题,毕竟像这种级别的人物,想要搞定就不是多少钱的问题了,只能看个人意愿,而现在人家摆明了说不想被打扰。
按照陆展安的思维,唯一能想到的方法是用流氓手段硬来。
不过朋友不愧是朋友,也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混蛋,于是先把这点给否了。
这样倒是真能见到人,但到时候万一情绪影响了手术,这个责任谁也担不起。
陆展安冲着电话骂了两句街就要挂断,但对面突然喊了一声,给他多指了一条路。
“dr.geller,他欠过葛家的人情。”
盖勒医生,就是他们所希望请来的专家。
他离婚后在医院叙酒闹事,本来领导是打算给他开除的,但当时葛文扬的父亲在动过手术后,给该医院捐赠了一批高级器械。
所以他替人家说上几句好话,院长也就给了面子。
“都是一家人嘛,你开口说一下,葛家会帮忙的吧?”
这话听得陆展安一阵恶寒。
一家人,说来轻巧,葛家现在什么事儿都由葛文扬做主,他去开这个口,就是上赶着找不痛快。
陆展安知道,但他也打了电话过去。
他没提起慕长宁,只是简单说明事情,要他帮忙。
葛文扬要他叫一声哥,说这是唯一的要求。
奶奶的,真是个三孙子。
别说叫,陆展安刚听完就感觉有只手迎面抽了他一巴掌。
他暗暗磨牙。“我可以花大价钱,你不想要?”
葛文扬没说话,轻轻的一声,似乎在笑。
“……一个字罢了,就这么值钱?”
傻子也应该知道陆展安给的肯定不会是一笔小数目,葛家虽不缺钱,但也不算富,说来是应该要的。
可葛文扬这次就铁了心要跟他对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