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婳倒是也到了。

只不过，佟婳站在后面，而站在佟婳前面的，是将军府的管家，他负责带路，边上还有一个穿着黑色绣云纹暗纹锦袍的龙隐卫。

“顾将军，”龙隐卫给顾战骁行礼，他快速开口，“陛下已经到了幽山居。”

“陛下来了？”

顾战骁凝眉，太阳穴突突的跳。

之前等了好几日，都没见皇上的影子，他这好不容易动了小心思，才把佟婳骗回来，想让佟婳好好休息休息，两个人也独处独处。这话还没说上一句呢，皇上就来了……

怎么来的这么不是时候？

故意的吧？

不知道顾战骁的心思，龙隐卫回应的迅速。

“是，陛下半个时辰前到的幽山居，陛下请顾将军过去小聚。”

“知道了，我马上来。”

顾战骁说完，就给管家使了个眼色，让他去招待龙隐卫。至于他自己，则去了佟婳边上，把佟婳拉进了书房。

关上门，四目相对，顾战骁的眼里全都是惋惜、遗憾。

“我该早点叫你回来的。”

“顾将军，皇上这个时候来，你就偷着乐吧。”

“乐？”

“是啊，”佟婳环着顾战骁的腰，笑盈盈的低喃，“刚刚顾将军自己说的，是你叫我回来的，可我接到的消息是，府上的下人传信，说顾将军晕倒了。这要是皇上不来，不急着召见顾将军，那我不得花心思，好好查查这是谁在捣鬼？”

捣鬼……

这两个字，佟婳一字一顿，说的意味深长。

“咳咳咳！”

顾战骁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把话说漏了。

嘴上漏，就得脸皮厚。

一连咳了几声，顾战骁只当没听见佟婳的话，他僵硬的转移话题。

“你这阵子忙，太辛苦了，儿子也想你了，既然回来了，那你就好好陪陪他们吧。皇上来了，我去幽山居见见，大抵还要安排住所，处理些琐碎的事，回来的会晚一点，不用等我。”

“好。”

“这么干脆？”

搂着佟婳，顾战骁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亲。

“说不让等，你就真不等啊？一点都不犹豫？这是一点都不想我？”

“顾将军是当家人，是这个家里的天，自然顾将军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哪有置喙的余地？怎么着，现在连顺从都不对了？顾将军挺难哄啊。”

“等老子回来，给你机会让你好好哄。”

“美得你。”

“亲一个，老子更美。”

顾战骁紧盯着佟婳的唇，等着她主动。

佟婳也没拒绝，她垫着脚，轻轻环住顾战骁的脖颈，缓缓送上自己的唇。

蜻蜓点水的吻，像是能勾动天雷地火一般，顾战骁的心里，像是烟火盛放，火光四射。他的大手，不禁扣住佟婳的头，疯狂加深这个吻。

也就是皇上来了。

但凡换一个人，顾战骁都不会在这种时候抽身离开。

舍不得！

……

幽山居。

听曲喝茶，对诗下棋的地方，倒也雅致。

天字号包厢里，丝竹管弦声不断，皇上端着茶盏，慢悠悠的品着，一脸安闲自在的模样。

可站在他面前，寂无殇整个身体都是紧绷的。

“父皇……”

“嗯。”

皇上淡淡的应了一声，他缓缓将茶水放下，挑眉时，笑意里也更多里一抹审视。

“怎么样，在锦城的日子，过的可还顺遂？”

寂无殇抿着唇，不敢回应。

见寂无殇不开口，皇上笑笑，“怎么不说话？声色犬马，纸醉金迷，年轻嘛，日子过的刺激点，逍遥点，没什么不好的。不过，为了个影卫死去活来，死了一个，又找个相似的替代，这……说不过去。”

“父皇，我没有，那……”

“不用解释。”

抬手打断寂无殇的话，皇上摩挲着茶盏，漫不经心的继续。

“谁年轻时，还不曾喜欢过一个人，为之疯狂，倾之所有。只要你心里清楚，底线在哪，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就挺好。”

“是。”

“觉得顾战骁如何？”

听着问话，寂无殇的眼神微微暗了暗，他稍稍思量。

“父皇，顾战骁性子桀骜，行事也颇为霸道，儿臣遇上他之后，屡屡在他手上栽跟头，甚至连手上的盘龙纹玉，都输给了他。可是，儿臣不得不承认，他带大军坐镇锦城，除了军务治理的井井有条之外，他在锦城经济、还有官员的治理上，也都很有手腕。这是个能人，不容小觑。”

皇上挑眉瞟了寂无殇一眼，“真心话？”

“父皇面前，儿臣不敢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