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奶奶突发性缺氧。

程起直接开车，往医院赶去。

等到了医院的时候，于奶奶似乎已经缓过来了，坐在床上，吸着氧。

那张布满岁月痕迹的脸上，满是苍白与疲倦。

她察觉到有人进来病房，睁开了眼。

当看见程起时，她急着要从床上坐起来。

程起迈着阔步，上前安抚道，“奶奶，你别着急，我没跟初夏说。”

于奶奶一听，整个人像是泄气一般，瘫软在床上。

她吸了好几口氧，这才拿开，有些虚弱的道，“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过来了。”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明显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歇了好半晌，这才继续道，“快回去吧，我这里，没什么事了。”

程起望向一旁的护工，询问道，“医生怎么说？”

护工如实回答道，“医生说了，这是术后的应激反应。鉴于于奶奶的情况，要格外小心才行。免得出现什么突发状况不能及时处理。”

程起微微颔首，“那就辛苦你了。”

护工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有玉芬在这里，你就放心。”于奶奶朝着他摆了摆手，“快回去吧，太晚了不好开车。”

说着，于奶奶又拿起了氧气罩戴上，距离起伏的胸膛这才好了点。

就在这时，程起的手机也响了。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直接调了静音，对王玉芬叮嘱道，“晚上就麻烦你多看着点奶奶，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的。”

程起看了于奶奶一眼，转身离开了病房。

就在手机通话快要自动挂断时，程起这才点了接听键。

那端传来了杨初夏的声音，“你今晚还回来吗？”

他说的，只是回去拿换洗的衣服，这都差不多一个小时了，却不见人回来。

倒不是怕他不来，而是怕他出了什么事。

程起调整了下情绪，嗓音低沉，将早已想好的说辞道出，“我现在过去，处理了点公事。”

杨初夏这双唇蠕动，欲说些什么。

听筒里忽然传来了一道急促的声音。

“让一让，让一让——”

还伴随着车轮子滚动的声音，似乎还有急救车鸣笛的声音。

程起想要捂住话筒已经来不及了。

杨初夏从沙发上站起来，问道，“你在哪儿？你现在是在医院吗？是不是奶奶出什么事了？”

程起快步走出了医院，边走边说道，“附近出了一起小的意外事件，救护车正在进行抢救。”

杨初夏不疑有他，放下心来，叮嘱道，“那你过来的时候，开车小心点，慢点。”

“好。”

大概十几分钟后，车子抵达了于奶奶家里。

程起下了车，并没有第一时间进去，而是站在门外点了一根烟，也没抽，就让自己的身上沾上烟味。

她太敏感了，若是他的身上沾了医院的消毒水味儿，她一定会起疑心的。

杨初夏听到动静从屋里走了出来，看着一个男人隐在了黑暗之中，若不是指尖那支忽明忽暗的香烟，根本难以分清哪里是阴影，哪里是他。

她手里拿着一个手电筒，照着光，走了过去。

程起也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出现，将烟放在嘴里抽了一口，便直接用脚碾灭了。

他走上前，“你怎么出来了？”

杨初夏看着他，“来了怎么也不进去？”

程起舌尖抵了抵腮帮子，被烟侵蚀过的嗓子格外的沙哑低沉，“烟瘾犯了，抽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