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记得在那三天里，自己有多少次伸手去探她的鼻息，明明看见她在呼吸，明明那生命监测仪上还在起伏，他却非要去探得那一点点温热的气息，才能确认她是活着的……

这种幼稚的行为，他重复了不知多少遍。

杨初夏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只化成了一句，“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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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起握着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又亲，对待珍宝般。

阳光打在他的身上，竟透出了几分脆弱。

杨初夏的心，抽痛了下。

她故作轻松的道，“大家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的福气，还在后面呢。”

“嗯。”程起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眼神认真。

杨初夏试图转移着话题，“梁笑笑怎么样？”

她推了她一把后，之后的事，她就知道了。

提及梁笑笑，程起的眸色坠入了深渊，折射出危险的意味，声音薄凉，听上去，毫无任何感情可言，“她没事。”

得知梁笑笑没事，杨初夏没再多说些什么。

杨初夏看着他，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他这幅不着边幅的模样，有种颓废的野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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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摸了摸他扎手的胡渣，“你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程起拒绝，“我不困。”

他回去也睡不着。

杨初夏坚持道，声音越发的虚弱，“你听话。”

他眼底的乌青在说着实情，他这三天没睡过一个好觉。

程起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声音也跟着低了低，“是不是累了？”

“嗯，有点困了。”

她经历了一场大事故，刚醒来，身体各方面还是比较虚弱的，体能跟不上。

此刻需要用睡眠来补充体力。

程起将被子往上扯了扯，“睡吧，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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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初夏眨巴了几下眼睛，终究还是没抵挡得住睡意，缓缓瞌上了眼。

这一觉，她睡得并不安稳。

迷迷糊糊间，她听到了声音。

虽然他们刻意压低了，但她还是听见了。

她在梦中挣扎了下，幽幽转醒。

此时的病房里，围着一群人。

杨初夏眼珠子转了一圈，都没能找到程起的身影。

这时，一个人影凑到了她的面前，她一抬头，对视上了陈圆圆那犹如灯泡般的眼睛。

陈圆圆小心翼翼的试探性问道，“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杨初夏看着她，缓缓道，“我没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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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圆圆开口道，“自从知道你出了车祸后，小军便陪着于奶奶天天往寺庙里跑，为你祈福。估计也是被吓到了。”

杨初夏眼珠子转悠了一圈，像是找着什么。

陈圆圆一眼就看穿了她，接过郑磊递过来的纸巾，擤了一把鼻涕，“程哥回去拿衣服了。”

正说着呢，程起走了进来。

杨初夏的目光追随着他。

这次的事故，不仅让程起离不开她，杨初夏更黏着他了。

“怎么醒了？”程起将行李包放在了沙发上，快步朝着她走去，一脸的紧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没有。”杨初夏轻摇了摇头，“你怎么不在家睡会儿，有奶奶他们在，你不用担心我的。”

程起将她散落在脸颊上的头发撩到了耳根后，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不看着你，不安心。”

陈圆圆附和着，“对啊程哥，你回去睡会儿吧，你都三天没合眼了。夏夏还需要人照顾，你可不能倒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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