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修安,能不能借一步说话?”许伯生突然道。
裴修安看向对方,点了点头。
刘剑虹小声问:“他们俩不是一直不对付吗?”
方箬摇头道:“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以后天山高路远的,估计他们也不会再见了。”
“你当真不留下来?”蒙将一拳头砸在赵烈的肩膀上,再次劝道。
赵烈摇头,“承蒙厚爱,只是赵某志不在此。”
方箬疑问的看向刘剑虹,什么意思?
刘剑虹小声说:“蒙将军看中了赵烈,想让赵烈留在他军营里。”
不过很显然,赵烈没打算投军的打算。
“看她。”刘剑虹的注意力又被远处的阿兔吸引了过去,示意方箬看过去。
阿兔一个姑娘家,单独站在一旁,目光时不时的瞥向远处的裴修安,神色落寞。
方箬思索片刻,走了过去,“阿兔姑娘。”
阿兔看向方箬,皱眉问:“干什么?”
“你今后怎么打算?”方箬笑问道。
阿兔瘪嘴说:“还能怎么打算,死不了就成。”
以前她还有哥哥桑达相依为命,如今哥哥死了,她又成了村里面的“叛徒”,她孤身一人,早就无处可去了。
“我在京都有个话剧社,你想去看看吗?”方箬问。
阿兔诧异的看着她,动了动干燥的唇瓣,不相信问:“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想不想跟我去京都?”方箬补充说,笑的温和。
阿兔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方箬,她是傻子吗?她难道看不出自己很讨厌她,而且她可是她的情敌啊!
“你就不怕我跟你抢裴公子?”阿兔皱眉问。
方箬不在意的笑说:“他要是能被抢走,那我也不稀罕。”
阿兔咬了咬唇,半晌别扭道:“我不会白吃白喝的。”
“都上车吧,再不出发天都要黑了。”姚青锋驱马过来催促道。
大家该上马的上马,该坐马车的坐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羌州。
*
从羌州一路南下,约莫半个月后,众人终于回到了京都。
方箬让皮老五带着敛秋和阿兔直接回府,她则跟着裴修安以及姚青锋等人进宫面圣。
一路上就听人说皇上病重,已经一个多月没有上朝了,方箬还以为是危言耸听,等进宫之后才知道并非空穴来风。
“咳咳咳......此次叛乱能够平定,诸位功不可没,朕咳咳咳......”话还没说上几句,皇上就咳嗽的脸红脖子粗,整个人瘦的几乎要脱相了。
“皇上。”一旁的公公连忙奉上茶水。
皇上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半倚靠在龙塌上,继续说了起来。
“阿姐。”站在旁边的刘锦归偷偷冲方箬做了个鬼脸,露出一口大白牙。
方箬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也不看看场合。
“皇姐,朕想看看那李笑天——咳咳咳,究竟是什么人。”皇上说着,询问的看向坐在旁边椅子上的李执韵。
李执韵淡淡说:“皇上想看,那就传吧。”
公公尖着嗓子扬声喊道:“带叛党李笑天!”
不一会儿,两个侍卫就押着李笑天进来。
哪怕是到现在,李笑天依旧认为自己是这场“游戏”的主角,他始终坚信有他翻盘的那一天,他在等待那个“转折点”的出现。
他毫不畏惧的肆意打量着四周,像是在参观博物馆一样。
“放肆!见到皇上还不下跪!”公公呵斥道,冲一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侍卫按住李笑天的肩膀,一脚踹在他的腿腕处。
“艹!”李笑天骂了句脏话,双膝“嘭”的一声砸在地板上,顿时疼的惨叫起来。
“你就是李笑天?”皇上问道。
李笑天揉着膝盖,恨恨的瞪了眼那侍卫,不甘愿说:“李笑天是我给自己取的名字,我的真名叫李通!”
“李通......”皇上喃喃道,脸上的表情复杂。
“皇上,我从未想过跟您作对,我是您亲侄子,我怎么可能叛乱呢,我只是想为我父亲讨个公道而已。”李笑天后背挺得笔直,大言不惭的说道。
皇上瞥了眼兀自喝茶的李执韵,咳嗽两声道:“且不说你的身份是真是假,当年皇兄咳咳咳,皇兄的死并没有任何的疑点,你何来讨公道之说?”
李笑天嗤笑一声,“我母亲说过,我父亲身强体壮,一顿能吃三碗饭,怎么可能突然病逝,我看是有人谋害了我父亲!”
“大胆!皇上面前你岂敢胡言乱语!”公公叱道。
李笑天反唇相讥,“大胆的是你,皇上都没说话,轮到你一个阉人插嘴吗?”
“你——”公公顿时气的脸色铁青,一口老牙都要咬碎了。
“皇上,古人言:‘牝鸡无晨,牝鸡司晨,惟家之索。’”李笑天直言说道。
这话一出,在场几人无不心里“咯噔”一声。
方箬嘴角勾起讽刺的笑意,他真当自己是来改变世界的英雄吗?
“好个牝鸡司晨。”李执韵放下茶杯,缓缓说道,脸上虽然带着笑意,眼底却是一片冷意。
皇上剧烈的咳嗽着,哪敢说话啊。
“赵嬷嬷。”李执韵漫不经心的喊道。
赵嬷嬷走到李笑天面前,突然抬手就是一巴掌,李笑天瞬间嘴角流出血迹。
“建安十七年十一月初五,长乐太子奉命南巡。建安十八年三月初三,长乐太子突染恶疾,于三月初九病逝于淮广兖州。姚大人,本宫说的可对?”
姚青锋低头道:“长公主所言极是。”
李执韵起身,踱步走到李笑天面前,“本宫调查过,长乐太子的确曾有一名叫芳漱的侍女,依照你如今的年龄推算,你母亲应该是在建安十七年十一月怀上你的,是吗?”
李笑天啐了口血沫,“是又如何?”www.73zw8.com
“可是长乐太子十一月的时候已经不在宫里了,因为担心路上会有大雪,所以他早就在十月初十六就提前出发了。”李执韵轻笑说。
这意味着与宫女芳漱同房的根本就不是太子!
李笑天脸色顿变,“你胡说,大家都知道他是十一月初五走的!”
“杨公公,你告诉他,太子究竟是什么时候离开京都的。”李执韵说道。
皇上身边的杨公公立刻道:“奴才年轻时候是在东宫当差,老奴记得很清楚,太子是在十月十六离开皇宫的,那天还下着雨,天冷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