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稳点,别晃。”萧辞提醒道。
他们身上的盘缠不多,所以只能住进了这家客栈的下等房,昨日京都下了场雨,屋里到处都是湿哒哒的。
屋顶漏雨掌柜也不给修,没办法,他们只能自己动手了。
“我的家状上写了,我父母早亡,写信回去想必也没人收,所以何必浪费那些笔墨。”萧辞说着,吃力的将板子钉在了断裂的房梁上。
冬生同病相怜的叹了口气,“我们俩是一样的。”
萧辞钉好板子之后,从桌上跳了下去,摇了摇桌子,无奈说:“你再去找些木板过来,我把桌腿也给重新钉一下。”
冬生出了房门,听见客栈前面热闹的紧,于是便好奇的走出去看,只见那群人又在客栈的大厅里吃酒吹牛。
冬生羡慕又鄙夷的“啧”了一声,抱着木板回了屋里。
“萧大哥,他们那些人又在喝酒了。”冬生进门就酸溜溜的说。
萧辞手里的活计就没停过,闻言不在意道:“人家吃酒又没用你的钱,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可他们也是读书人啊,读书人不好好看书,成天喝酒像什么样子?”
冬生说道,想了想又补充说,“尤其是那个姓裴的,我听说他的钱还是他未婚妻让人转交给他的,这不是吃软饭吗?”7彡筗彣網
萧辞失笑,回头道:“你知道的还挺多,行了,赶紧给我搭把手,待会儿我还要出去一趟。”
冬生认命的走过去帮忙扶着桌子,不死心问:“萧大哥,你不是说你也有未婚妻吗?你的未婚妻为啥不给你寄钱?”
萧辞就着手里的木板拍了下冬生的屁股,“谁跟你说我有未婚妻的?”
“那不是你自己说的?”冬生指着裴修安里面的那件短袄。
萧辞低头看了眼,目光柔和几分,“只是猜测而已,我也不知道有没有。”
毕竟那样的针脚一看就是女子缝的,只是他母亲已经不在世了,家中又没有姊妹,那就只能是未婚妻了,毕竟这种贴身的衣物一般人也不会做。
可是他连未婚妻叫什么,住在哪里都不知道,又如何给她寄信呢?
萧辞摇了摇头,不再多想,等他春闱回去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两人说着话,又花了半个时辰才终于将屋里的桌椅给修好。
这时,外面也来了个小厮,说是主人家已经在酒楼等着了。
萧辞匆匆洗漱了一下,又换了身稍微体面些的衣服,这才带着冬生跟着小厮去了酒楼。
“萧公子,我家主人就在里面,请。”小厮笑着,敲了敲包厢的门。
里面传来阵阵笑声,随即有人朗声道:“进来吧。”
小厮这才推开门,恭敬的请裴修安进去。
冬生跟着也打算进去,却被那小厮给拦了下来。
冬生年纪小,又没见过世面,顿时有些不安的看向萧辞。
小厮笑道:“萧公子不用担心,这边也会给安排饭食的。”
萧辞点头,“有劳了。”
冬生看着房门渐渐关上,只好忐忑的跟着小厮下去了。
屋里面暖洋洋的,厚实的羊毛毯一脚踩上去甚至感觉脚都陷了下去。桌子旁边烧着细炭,炭火上温着酒水。
旁边是一张圆桌,几个年龄不一的男子正端坐着,听见声音这才回头看了过来。
“哎呀,萧辞你总算是来了,让我们好等,快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说话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方脸阔鼻长得不算特别好看,但也不丑,只是脸上留着个八字胡,看起来有些滑稽。
此人名叫朱彦成,是萧辞在进京的路上遇见的。
当时有人在路上摆了个棋局,说是谁能赢他,就给谁十两银子,若是输给了他,则要给他二十两。
萧辞当时正缺钱,可又拿不准此人的本事,他素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所以一开始就在一旁观战。
当时有三个人都挑战了,但最后都败下阵来。
看了三局之后,萧辞心里已经有了猜测,轮到第四个人,也就是朱彦成的时候,萧辞已经可以确定此棋局的套路了。
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因为对方之所以能一直赢,靠的不是精湛的棋艺,而是手速够快。
他偷子了,因为手速快,而且一直说话转移大家的注意力,所以大家才没发现。
萧辞当场就抓了个正着,硬是逼着那人将骗来的钱都还给了原主。
朱彦成倒是不缺那十两银子,但是输了和骗了是两码事,当即就让人把那骗子揍了一顿。后来经过交流,得知萧辞是进京赶考的举人,便邀他一同赶路。
朱彦成此人虽然有些傲气,但是心地不坏,萧辞初来乍到,也需要朋友,于是一来二回的,两人就熟悉了。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萧辞,萧举人。上次我跟你们说过的下棋那事,就是萧辞帮我的,你们别看他不爱说话,实际上写的一手好字。”朱彦成高兴介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