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将裴荧的衣服穿好,方箬为了避免她又躺回去,直接把人拉到了屋檐下站着。
虽然雪已经停了,但天还没亮,四周只有积雪反射的惨白的光。
看着方箬风风火火的冲进裴荧房间,没一会儿又跑出来,牵出大黑和硕风。
皮老五满脸疑惑的走过来问:“方箬,你大早上的,这是干什么?”
方箬将硕风的绳子交给裴荧,自己牵着大黑,扔下一句,“练武!”就匆匆出了门。
“练武?”皮老五挠了挠头,这又是闹哪一出?
......
直到跟着方箬稀里糊涂的出了家门,裴荧才终于认清楚眼前的现实。
她真的要习武了!
“方姐姐,我跑不动,我可不可以不练?”裴荧刚出巷子就开始叫唤起来。
方箬苦笑,“你知道什么叫赶鸭子上架不?”
裴荧点头,“知道。”
“我们现在就是鸭子,别说了,赶紧跑,跑起来就不冷了。”方箬吸了吸鼻子,冻的说话都不利索了。
从南街到北街,方箬平日走一趟都要半个时辰,来回少说也得一个多时辰。
如今苏情堂却要求她们在一炷香的时间里跑个来回,说实话,狗都办不到!
才跑了没一会儿,裴荧就累的站在原地不断喘息,脸颊红彤彤的,整个人几乎要累瘫了。
方箬倒是比她要好一些,但也没好多少。
“别停下来,继续。”方箬扯着裴荧手里的绳子,带着她继续跑。
裴荧“哎哟哎哟”的叫唤着,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
倒是两条狗跑得欢,这会儿街上也没人,它们撒开了腿,尽情的放纵。
两人跑跑停停的终于到了北门,而这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城里的鸡叫声几乎要连成了一片。
“赶紧回去吧。”方箬提醒道。
今天是《梁祝》演出的最后一场,她待会儿还得去话剧社。
裴荧累惨了,她平生就没跑这么远过,尤其是搬到城里之后,除了遛狗她几乎没怎么出门了。
“苏叔叔他怎么突然就要教我们练武了?之前不是说好了不教吗?”裴荧痛苦的问道。
见裴荧实在是跑不动了,方箬只好跟着她慢慢走着。
其实方箬隐约已经猜到了苏情堂的用意,这世上唯一能靠得住的人只有自己,不管是皮家兄弟,还是裴修安,他们都有离开她的那一天。
昨日因为大哥和四哥说要去京都,她心中难免失落,所以有些失态了,如今回想起来她只是接受不了分离,因为一旦分开了,他们就可能再也无法相见。
她看到的是兄妹之情。73狆彣蛧
而苏情堂看到的却是依靠,今日离开的是皮家兄弟,明日离开的可能就是裴修安,甚至是他自己。
那时无父无母无兄长的她又该怎么办?
女人想要在这世上立足本就艰难,倘若没了依靠自己又没本事,那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所以苏情堂良心发现,终于改了主意。
他让她们练武,想让她们来日即便孤身一人,也能有自保的能力。
心是好心,就是来的猝不及防。
“你苏叔叔也是为了我们好,你以后就知道了。”方箬应道。
裴荧不满说:“为什么要以后才能知道,我现在就想知道。”
方箬想了想道:“你想想你要是有了武功,以后项承逸就不敢再扯你头发了,因为你反手就能把他打趴下!”
裴荧闻言,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场面,顿时有些兴奋起来。
方箬又继续道:“你看看刘姑娘,她就是因为有武功,所以谁也不敢欺负她。你以后有武功了也是一样,说不定我跟你哥还得你来保护呢。”
“我保护你们?”裴荧吃惊问。
方箬点头,示弱道:“是啊,你看你哥,文弱书生,你再看我,柔弱女子,你说万一我们哪天遇上了坏人了,可不得靠你了吗!你可是我们唯一的妹妹啊!”
裴荧听得脑子嗡嗡响,瞬间有了一种强烈的使命感和责任感!
原来哥和方姐姐也需要别人来保护的,而她就是唯一的能保护他们的人!
胸口仿佛升起了一团火,裴荧挺起胸膛,神色渐渐变得坚定起来,稚嫩的小脸紧绷着,像是下定了决心。
“方姐姐,我们继续跑吧。”
...
天色渐渐明亮,街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多,来时还是满地的积雪,回去的时候只剩满地的泥泞了。
方箬从怀里拿出怀表,早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都快一个时辰了。
反正回去也要挨骂,方箬索性破罐子破摔,“我们出来的早,你大叔应该还没做早饭,我们买些早点回去。”
裴荧有些担忧,“方叔叔会不会生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