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箬离开钱家没走多远,小环就追了上来。
“干什么?”方箬抱着胳膊。
小环道:“我家夫人说你帮了她,她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所以让我告诉你一个消息。”
“什么?”
“其实刘铁牛有个未婚妻,姓周,叫周彩娥,她家里还有个母亲和一个哥哥,哥哥叫周栓子,在镇上做小生意。”
方箬蹙眉问:“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小环本想瞪一眼方箬,可一想到刚才的事情,又忍了下去,“你不是说要找刘铁牛算账吗?他这事情做的不光彩,指不定也不敢让周家知道。”
方箬这才笑了起来,“这损招谁出的?”
小环一跺脚,“哼,反正不是我。”说完甩着辫子回去了。
方箬摸着下巴思忖片刻,突然有些明白刘铁牛为什么要倒打一耙了。
他一定是害怕这件事传到周家耳朵里,毕竟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所以他就干脆是先来个恶人先告状,不仅能将脏水泼到她身上,还能给自己树立一个坐怀不乱的好形象。
“你不让我好过,就别怪我下手不地道了。”方箬冷笑。
*
翌日。
方箬一早起来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先去一趟竹排村。
裴荧坐在床上,托着下巴看方箬化妆。
“方姐姐,你要去哪里?”裴荧打着哈欠问。
方箬咬着发带,对着水盆里的倒影说道:“荧荧,待会儿我给你煮个鸡蛋煎个饼子,你上午就在家里练字,不要跑知道吗?”
裴荧瞬间清醒,“方姐姐,今天我们不去镇上吗?你要去哪里?”
“去报仇!”方箬将头发全部扎了起来,又画了个粗眉毛,还在脸上点了一颗大黑痣。
一回头给裴荧吓得一个激灵,“方姐姐,你怎么化成这样?”
方箬找出之前从皮家拿来的那身衣服换上,“就是要画的丑一点,这样人家才认不出我,我大概中午就会回来,昨天教你的五个字我回来要检查啊。”
“那我们今还去镇上吗?”裴荧眼巴巴问,有些焦急。
方箬摇头,“不去,时间来不及。”
裴荧失望的眉毛都耷拉了下去,小声说:“我要失约了。”
“你说什么?”方箬回头问。
裴荧立刻摇头,“没说什么。”
方箬不疑有它,去厨房做饭去了。
其实她们每次从城里回来,方箬都会给裴荧买一些糕点零嘴,所以倒也不用担心裴荧自己在家会饿。
只是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方箬想让她吃得好一些。
手脚麻利的做了早饭,方箬也没时间坐下来吃,拿了块鸡蛋饼就出门了。
她在头上裹了块破布,因为起得早,所以一路上也没碰上什么人,一出村子方箬就小跑了起来。
竹排村在西河村的下游,沿着河道往下走半个时辰就能到。
远远就看到了分散在河边的房屋,跟西河村一样,也是东一家西一户的,分布的很是零散。
方箬热的满头大汗,解下头上的破布一边擦着脖子上的汗水,一边四处打量着,准备找个人问问周家是哪一家。
“......什么好人家,就她那样能找着什么好人家,说白了,就是倒贴钱。”
河边传来说话声,因为坝上的茅草多,所以方箬刚才也没注意到。
“依我看,她做事也勤快,要不留家里算了,好歹能帮你照顾孩子。”有人又道。
“多个人多张嘴,哪养得起啊,行了,我洗完了先回去了。”
不一会儿,就见一个身着翠蓝色短衫的妇人从河边的小道走了上来。
方箬忙追了上去,正想打听,却见前面田埂上过来一个熟悉的人影。
正是东篱茶楼对面卖酸梅汤的老板!
“不是说了让你在家里洗吗?你现在有了身子,万一滑倒了怎么办?”栓子虽是埋怨,却接过了妇人手里堆满衣服的澡盆。
妇人白了他一眼,“你也就一张嘴会说,你知道这么多衣服要用多少水吗?你成天不在家,没了水用还不得我自己去挑?”
栓子一阵愧疚,又说:“明天让小妹来洗。”
“她洗?她过几天就要嫁人了,嫁衣都没做好,哪有时间洗衣服。”妇人骂骂咧咧的,撞开栓子往家走去。
方箬在原地站了半晌,心里只道,这世界还真是小。
她之前就觉得栓子这名字听着耳熟,但却完全没想过小环口中的周栓子就是卖酸梅汤的栓子。如今细细想来,二人的信息全对上了。
都叫栓子,都在城里做生意,还都在竹排村,有个待嫁的妹妹。
方箬“啧”了一声,事情难办了。
......
裴荧吃完饭,想着方姐姐中午才会回来,那几个字简单的很,待会儿再练也没事。
于是就心安理得的带着雪梨去竹林玩耍了。
“方,方姐姐?”裴荧诧异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