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宁看了看夜湛,而后,看向箱子里的东西,把里头的东西一件一件翻过。
心头掀起惊涛骇浪。
那些手札,确实是她的笔迹没错,很熟悉,也很陌生,但是她知道,就是她的。
是她的……
但是她却什么都不记得……
这件事,和夜湛有关。
所以,她忘记的,是关于夜湛的事情。
夜湛的事情……
穗宁整个表情僵住,不敢看夜湛。
若她忘记的就是夜湛,那么前世,他们的结局一定都不好。
所以,她才会什么都不记得。
夜湛看她表情不好,走上前,语气宽慰:
“若想不通就不想了。”
他猜,穗宁是不是受了什么伤,导致了一些记忆的缺失。
不记得就不记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无论如何,他都希望穗宁好好的。
穗宁望着他,不说话。
她想起来,之前边境的部落有异动,皇帝问她边境的事,她脑子里一下就出现了边境的消息。
照理来说,她应该不知道关于边境的具体消息。
那些,不是她想打听,就能打听到的。不像京城其他的事情,她作为五皇子府的幕僚都能知道一二,边境的事情不是。
但是她脑子里却有这些消息,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那些事情,有人和她说过。
是夜湛。
她们前世的交集,绝对不止于此,甚至,可能还很深很深。
穗宁望着夜湛:
“关于我……我们,你还记得别的什么吗?”
夜湛摇头,想了想又道:
“之前我在你闺房中,发现了几本书,那书我也喜欢看。
“其中还有几本,是我借出去的,在你那里发现了。”
穗宁:“是我问你借的吗?”
夜湛摇头:“应该不是,我没借过书给私人,只有一个书坊,借了几本出去。”
穗宁:“就是说,我们确实可能之前就认识?”
夜湛看穗宁面色凝重,开口宽慰:
“认识和不认识,关系都不大,咱们现在也认识。”
穗宁看着他,低头笑了笑。
夜湛对这件事的看法,和她对这件事的看法角度不一样。
夜湛没有上一世的记忆,二人有交集便有交集,而且还会显出几分不一样的缘分感觉。
但是在穗宁这里不是,穗宁有前世的记忆,在她看来,这件事说明了什么,和夜湛以为的,不一样。
她望向夜湛,笑了笑:“殿下说得是。”
夜湛把东西搬开,上床揽住穗宁:
“呐,你以后不用偷偷关注我啦,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喜欢我,我非常大方,随便你喜欢。”
穗宁“噗嗤”笑出声来。
应道:“好。”
她心中明白,他们的相遇不是偶然。
若前世,他们有非常多的交集,看箱子里的东西她对夜湛那般上心,便一定不是普通的交集这么简单。
她在想,她当初嫁给盛元麒的原因。
如果她真的在那种地步,不想嫁又没有办法可以避开,那么她还是有路可以走的,比如,排除万难去卫家。
若有办法可以不嫁去广平侯府,但他还是去了,只有一个原因:她对婚事并不期待,但是这场婚事可以让她达到其它的目的,比如……和想要靠近的人更近一些。
她想起上一次,他们第一次说到箱子。
到时候,夜湛跟她说的那些话,她推测的答案,很有可能就是前世的真相,也是她忘记的部分。
要不然,实在不能解释,她这一箱子满是夜湛的东西,她对夜湛究竟是何心思……
穗宁侧过头来,看向夜湛:
“你看着这些东西,当时心中是什么想法?”
夜湛一下一下抚摸她的头发,开口道,
“不可置信。
“受宠若惊。”
穗宁对上他的眼神,微微笑了笑。
没有再问下去。
直觉告诉她,这件事不要深挖,深挖下来的结果,他们可能谁也承受不了。
在她的记忆里,夜湛在边境伤了腿,虽然保住了命,但腿却废了。
不知道后面有没有治好,或者治到何种程度。
还有后来,夜湛又去了哪里?
在夜凛和丞相府斗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夜湛在做什么?
她的记忆里,没有答案。
之前还没有发现,现在一细想,就发现很多事情缺了夜湛这一环,根本串不起来。
也就是说,事实上夜湛已经参与进了夺嫡这件事。m.73zw8.com
只是她脑中的信息太少,不能还原曾经的真相。
穗宁保住夜湛,有好多话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似乎也有话想要问,却不知道问什么。
夜湛回抱住她,轻拍了拍她的胳膊:
“想不到便不想了,过去的事,过去就算了,我们便看以后。”
“好。”穗宁应声,整个人往他怀里窝了窝,闭上了眼睛。
夜湛感觉到穗宁的身体有些发冷,手臂微微用力,紧紧的抱着她,侧头在她发间轻轻印下一吻,拍了拍她的胳膊,和她安慰。
……
夜色寂静。
十五月圆,京城被月光漫照,泛出清冷的光。
昊王府。
夜昊两手背在身后,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像一只起了早床的公鸡,精神抖擞,他一步一步大摇大摆,仰着头,走在府中花园的小道上。
身后的富贵上前道:“王爷,咱们今日可是有大收获。”
夜昊嘴角忍不住的咧开:“那可不,本王看到机会就毫不犹豫的抓住。”
说这句“抓住”的时候,他的手往虚空中一抓,紧紧的握住,然后手继续负于身后,一摇一摆的往前走,脸上挂着得意又开心的笑容。
“哎呀,今儿可真是个好日子,得亏了我机智,去了卫府,若不然,在这府中,躺退化了都没进展,
“所以说啊,想要做成什么事,必须要主动出击,你要去做才有结果,你要不做靠幻想,都是空的,就是想出花来,也没有用。”
富贵赶忙应话:“是是是,王爷说得是,王爷说的太对了。
“今儿,奴才可是看出来了,卫大公子,卫大小姐,都对王爷很是喜爱。”
“是吧是吧,你也看出来了。”
夜昊脸上笑眯眯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长长吐出来,一副多亏自己发挥了愚公移山锲而不舍的精神,才达到今日的结果:
“本王不容易呀。”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脸色微微皱起,看向富贵:
“不过我觉得,今日那首诗做得有些不是太好,你觉得呢?”
“诗,什么诗,王爷作的诗吗?”
夜昊一个厉眼看过来,富贵心中咯噔一下:
“噢,是是是,是啊,那个月亮大又圆,嗯,非常……非常之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