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心里也是发虚,他领了命便急匆匆的跑去请人了。
这对母子不知又做了什么作死的事情,瞧着元正皇帝今日这副模样,但怕是凶多吉少。
明德走后,夏琛的抽噎之声在寝殿里便显得尤为刺耳。
元正皇帝懒得再应付,他抵着自己发痛的太阳穴,朝夏琛摆手道:“景云,你就先回去吧,等会儿皇后太子过来见着了,对你也是不好,这件事朕心里已经有数了。”
元正皇帝虽然嘴上说已经有数,可夏琛却还是担心元正皇帝会碍于郑氏一族的势力,对皇后太子从轻发落。虽说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安抚自己报仇之事不必操之过急,但若是见着元正皇帝十六年后再次重演当年的偏颇之举,夏琛心里要说不膈应那都是假的。
可既然元正皇帝都已经这样说了,夏琛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他打量了一眼元正皇帝的脸色,唯恐自己逼的太紧过犹不及,便拱手告退道:“遵命。”
夏琛从地上起身后,又见礼道:“那……微臣告退了。”
说罢,夏琛还装作不经意,刻意摸了摸眼角的泪珠。
结果夏琛这一举动还真被元正皇帝看到了眼里,他本就觉得皇后太子不省心,让自己愧对了沈持。现在夏琛再摆出这样弱势可怜的模样,元正皇帝就更觉得沈持背地里承受的太多。心里的火气瞬间便“蹭蹭蹭”的往上又涨了几倍。
在夏琛离开后不久,明德便领着郑皇后和太子一道到了元正皇帝跟前。
今日在楠山林场发生的事,这母子俩都是知道的,他们料定沈持已经毙命,便早早做好了死不认账的准备。
郑皇后按照元正皇帝一贯对待郑氏一族的态度,猜想元正皇帝也是不会拿自己怎么样。
郑皇后瞧着元正皇帝铁青的脸色,心里虽然有些忐忑害怕,但只要一想到渔阳娘家,心里便又有了那份有恃无恐的底气。
郑皇后领着太子跪在大殿中央,向元正皇帝齐齐跪拜行礼。
可他们连嘴都还没来得及张,元正皇帝就将面前的茶盏摔到殿中,溅起的瓷器碎片还将郑皇后的手腕划出一道极浅的血口。
郑皇后盯着手腕上渗出的血迹,心中突然悲凉一片,她自嘲笑道:“陛下这是何意?”
元正皇帝冷哼一声,“何意?你还好意思问朕何意?你们狼狈为奸设计持儿的时候,就没想过有这种时刻吗?”
郑皇后本就打定了死不认账,她装糊涂道:“持儿?瑞王怎么了?陛下为何要说是臣妾设计?”
太子还从未见过元正皇帝有这样恼怒的时候,他记忆里的父皇一向都是温和谦逊的模样,看来今日楠山林场这件事是真触到元正皇帝的逆鳞了。
可自己做已经做了,只要沈持一死,自己就是元正皇帝心里占据分量最重的儿子,就算元正皇帝怀疑生气,那又有什么用呢?等到元正皇帝百年之后,整个北梁江山还不是要靠自己来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