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

董卓扶着又大又圆的大肚皮，不紧不慢地走进饭厅。

中午，董卓忽然想起，前段时间有关中豪族送给他一个歌舞伎班，就把那个歌舞伎班召来，让她们作了一次表演。

结果，董卓没能把持住，当场就把一女扑倒了……

最终精疲力尽，一觉睡到现在。

“见过岳丈！”

“见过岳丈！”

早已候在这里的牛辅和李儒，一起向董卓躬身行礼。

牛辅是董卓的大女婿，现任荆州牧。

李儒是董卓的小女婿，现任中书令。

两人一武一文，不但是董卓的心腹，也是董卓最得力的干将。

“都是一家人，坐下吧。”

董卓很是随意地朝二人挥了挥手，慢吞吞走到自己的太师椅面前，双手按着两边的扶手，沉稳地坐了下去。

他抬了抬手，便有食物流水一般送了上来。

片刻之后，桌上便已摆满了各种美食。

其中不少菜肴，竟是夏国天然居的样式。

董卓下午的运动量有些大，这时已经饿了。

他直接抓起筷子，对牛辅和李儒说道：“先吃！”

说罢，自己先就开动了。

牛辅不由得有些无奈。

他是午后回来的，打算和董卓商量点事，并请智谋出众的妹夫李儒帮忙分析分析。

但是，这位老岳丈沉迷于美色，让他等了足足一个下午。

还好，董卓也不是不知轻重的。

吃喝了一会儿，让肚子里有了个底，他就挥了挥手，让服侍的侍女和下人出去了。

撕了一截夏国产的柔软卫生纸，用它抹了抹嘴上的油渍。

扔掉卫生纸，又喝了一口温度合适的夏国茶，董卓将目光投向牛辅。

“世安（牛辅字），荆州出了大事了吗？你咋不声不响就回来了？”

按照这个时代的规矩，地方大员不能轻易离境。

若是要回到朝廷，须得先派人通知朝廷，说明事宜。

牛辅突然出现在董卓的餐厅里，让董卓不由得产生了一些不好的联想。

也是董卓经历了诸多大事，又站在了天下权力的最高处，方才沉得住气，一直到现在才问。

牛辅连忙放下筷子，起身朝董卓稍稍躬了躬身，说道：“岳丈，小婿觉得时局有些诡异。”

“哦？”董卓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同时抬起肉乎乎的右手，虚虚向下压了压，示意牛辅坐下说话。

牛辅老实坐下，马上就解说起来：

“在袁绍和曹操的串联之下，关东士族们决心立一个新皇帝。

刘虞和刘焉，是他们推出来的皇帝候选。

按照我的了解：刘虞不愿支持九品官人法，因而落败。

因此，刘焉事实上已经胜出。

既然如此，刘焉就当立即称帝。

然而，刘焉并没有这样做。

另外，从八月开始，天下士族们就在相互串联，打算将我们赶出洛阳。

时至今日，士族们反而消停了。

这就更不正常了。

我以为，他们或许有什么大阴谋。”

董卓稍稍想了想，发现并无所得，就将目光投向了李儒。

李儒被牛辅拉来的时候，就已经知晓了牛辅的担忧。

有了这么长时间的思考，早已胸有成竹。

他起身朝董卓拱了拱手，就自己坐了回去。

“我大约能把事情猜个大概。”

稍稍卖了个关子，李儒就把自己的猜想全部说了出来。

“那什么九品官人法，完全是为顶级士族们着想的。

一旦推行，天下士族将按九个等级，瓜分朝廷和地方的所有官职。

权力被如此分配，利益自然也会被如此分配。

目前，百姓们已经身无一物，除了性命，再没有什么可以失去。

中小士族和皇族，必将承受损失。

而顶级士族的权益将会牢不可破，至少延续数百年。

明知如此，中小士族和皇族自然十分反对。

即使是刘焉，为了皇帝大位，表面上同意了，暗地里也会反对。

他的反对方式，就是暗中鼓动中小士族，让他们去和袁氏等顶级士族们争斗。

士族内部因而割裂，斗得不可开交。

一时之间，自然是顾不上我们了。

刘焉既不想推行九品官人法，又不敢失去顶级士族的支持，只好暂时不称帝。

等到顶级士族主动放弃九品官人法，就是刘焉称帝之时。”

李儒的话非常直白，条理清晰。

董卓和牛辅，全都第一时间就听明白了。

他们想了想，觉得事情应是如此，不约而同地露出认同的神色。

牛辅见董卓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就向李儒问道：“他们暂时不来对付我们，我们也不能一直干等着吧？”